就像是她的人,他永远都抓不住。他能闻得到她身上带着的馨香,那不是以往她身上的清新味道。那香带着魅惑,甜腻得要命。是为了那个人而特意换的吗?还有,那香中混杂着极为浅淡的湿腥的气息。是花园湖边的味道。她在夜半时分,去了花园湖边,换了一副熏香。去见了谁?做了什么?为什么说是好事?是了,自己不过病残之躯,没有未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怎能配得上她?她值得更好的,值得最好的。梁钰觉得自己的大脑混乱极了,整个人变得有些飘飘然,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可是心里的痛是真的。他为什么痛?为什么想到这些会痛?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女子只穿着里衣,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随即,她的表情又变成了浅笑,变成了媚笑,红唇微启,声音柔情似水,似乎在说:“你怎么才来呀。”他忽然流出了眼泪。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心悦于她了。可笑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把她当做朋友,当做亲人,依赖她,信任她,与她无话不谈。却不知,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现在他又把她想得这般不堪,他真的枉为君子,简直就是个无耻小人!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但脑子并没有变得清明,反而内心里有什么在涌动。冥非看着面前这个满面通红的少年,正想把他给踹出去,但还没动脚就见他呜呜地哭了起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她的一世英名不是毁了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单薄俊朗的少年红着脸委屈地哭……谁不会多想啊?小z看得眼睛都直了,却没忘狠狠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宿主此时发现自己的存在,把它给毁尸灭迹了。紧接着,少年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看了冥非一眼,便转身狼狈地跑了。那一眼极为复杂,带着深深的眷恋,又有着惆怅与悔恨,饱含无尽的伤痛,令人无比心碎。可惜冥非不是人,也没长心,见人要跑,不知道他又脑补出了什么,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于是上前去一掌把人给劈晕,扔回了卧房。简单粗暴。侍竹看得都惊呆了。不过随即他耸了耸鼻子:“这什么味,以前没闻到过,谁身上的?”冥非站住,这才想起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沾染了梁钲所下的熏香味道。这味道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但是被梁钰闻到了确实不行。所以梁钰这是无妄之灾了。这么一想,她倒觉得有些歉疚了。不过这种药没什么的,睡一觉就好了。这一觉,梁钰睡得极为难受。侍竹也有些难受。侍松也没睡好。公子24毕竟他要照顾两个人,忙活得几乎没怎么闭眼。醒来时,梁钰发现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回想昨晚的梦境,他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自己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梦!为了掩藏心思,他将其深深地埋到心底,不再去想。这里十分安静,可一大早整个侯府早就乱了套。原来昨晚梁钲不知为何突然落水,等发现时人飘在湖面已经人事不省了,府医忙了一晚也没能让其醒过来。忠义侯急得团团转,府医小心地说道:“侯爷,不如请宁姑娘来看看?”对于府里最近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因此说这话之前也是思索了良久。只是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谁了,大公子要是醒不了他也落不得好。忠义侯一拍脑袋。对啊,他怎么把那个所谓的神医给忘了!钰儿她都给治好了,钲儿肯定也能!于是他派了人急急地去请冥非了。冥非来后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番,发现这梁钲还真是命大得很,在湖水里泡了那么久都还没死,只是变成了个植物人。她叹了口气对忠义侯道:“现在有两个方案可以选。其一是让大公子继续这般昏迷,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好几年。其二,就是我可以让他醒过来,只是……”“只是什么?”忠义侯焦急地问道。“只是大公子以后会腰部以下瘫痪,再也不能走路了。”“什么!”刚一进门的忠义侯夫人闻言就晕了过去。忠义侯也大受打击。这可是他从小就寄予极大的厚望的儿子,以后打算让它继承衣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