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鼻头渐渐发酸,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一样,他的气息与味道被时光洗过,却还是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还好吗?”蒋勘正声音焦急:“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他以为她吓到了,连忙用力将她抱了起来,确定她没有伤着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了,别怕,有我在。”
孟远点了点头。
蒋勘正一只手紧紧环住孟远,步伐稳重,一点一点带着她穿过汹涌的人群。孟远窝在他的怀里,在他为她搭建的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她的心愈发地沉下去,慢而缓,渐渐沉下去。
蒋勘正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十几分钟,不要赶我走。”
他们一步一步,两人相互依偎着往前走。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座城池的毁灭成全了一个白流苏,而现在一座城市的暴动成全了十几分钟的蒋勘正和孟远。
这是十几分钟,那么短,那么短。好像一瞬间,就那样子到了头。
孟远从蒋勘正的怀里出来,嘴角黏了几根发丝,蒋勘正慢慢将它们拨到她耳后,他微凉的手指轻轻触到她发烫的脸颊。
“你不要跟我说谢谢,我知道你不想见我,等你同事一起过来,我就走。”
孟远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这会儿站在江边还有点冷,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蒋勘正见了,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她穿着他的外套,就像是穿着一件大衣。蒋勘正无言的笑了笑。
孟远还是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蒋勘正眼神黯了黯。
“不要还给我。”
孟远低了低头,她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蒋勘正渐渐又要绝望,他说好不来法国,研讨会昨天就结束,可是他连秘书都没告诉,又自己买了一张来法国的机票。
他不是不知道孟远的行程,越是便忍不住去查,那里天气怎么样,还是便看到了里昂的游行示威新闻。查日期正好与孟远的发布会相撞。
太担心,一个人还是要过来。
可是孟远现在这样,简直又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一点一点挖他的心。
远处是菲诺他们的身影,蒋勘正看着孟远拽着他的外套,他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走。我其实不用来,是不是?”
孟远的心又沉了下去,就像是一块石子一点一点缓缓地跌入湖中。
她轻轻地说:“你身体不好,你要冷的。”
“什么?”蒋勘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在说什么?
孟远踮起脚尖,神情好像要哭,慢慢讲外套盖到蒋勘正身上:“你要保重自己,飞来飞去,你身体会受不住的。”
“我能不能……”蒋勘正终于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这一刻就像是白爪挠心,他说:“能不能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