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多炀一大早便起了身,背起药篓便往后山而去。
天上依旧飘着小雪,不过比昨日要好上许多,上了后山,瞧见昨日挖的雪坑早已被掩盖得不见了痕迹,白茫茫的雪地上只能隐隐看到自己来时的脚印。
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啊,花多炀凝神探知起覆雪草的气息,定了位便开始动作起来。
不知挖了多久,雪地被折腾得坑坑洼洼又最终被雪花一朵朵抚平,天寒地冻之下花多炀竟然出起了汗。
小心翼翼捧着冰晶一般剔透的覆雪草,花多炀卸下药篓,将其珍而重之地放了进去,摸了摸额头,一片温热的濡湿感,久蹲的双腿有些麻木,双手也感到一阵酸麻,但心下却因为终于有了收获而异常满足。
将药篓放远些,自己一屁股便坐进了雪里稍事休息。
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抬首间似乎看到远处的梅林有丝人影在晃动。
“……陵霜师兄!”
“师兄!”
百里屠苏晨起练完了一遍剑术稍事休息时便频繁望向梅林处,心想,不知陵霜师兄今日还会不会来后山采药,想着想着便决定去瞧一瞧,这一瞧,果真在。
听闻有人唤他,花多炀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屠苏师弟么。
向着茫茫雪地中的一点黑影跑去,瞧见花多炀随意坐在雪地中皱了皱眉颇为不赞同,视线一转,又瞧见那已经被雪水浸湿的乌发和道袍,斟酌再三,百里屠苏不太自然道:“陵霜师兄,你这般……当心感染风寒。”
摸了摸濡湿的道袍,花多炀不在意道:“不碍事。”
百里屠苏:“可……”
“比起这个。”花多炀将药篓中的覆雪草拿给百里屠苏看,“屠苏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覆雪草通体如冰晶所筑,晶莹透亮,隐隐似是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芒,看上去冰清玉洁之极。
百里屠苏未曾见过如此模样的灵草,两只眼睛有些怔愣地瞧着那覆雪草,喃喃道:“这是?”
“这便是师兄苦苦相寻的灵草,名为覆雪。”花多炀自然地拉过百里屠苏的小手,将十分小枝的覆雪草递给他,“是不是很漂亮?”
手条件反射地一颤,冰凉的触感将他的神思从那株灵草上唤回,如此冰凉的手,都是因为要为他炼丹采药才……
心中一片自责的百里屠苏转念又想起昨日花多炀对他说的话,不禁越发心神坚毅了些,虚捧着小小的覆雪草,那透亮的枝干伸展着,凑近些,他能透着那枝干瞧见对面花多炀温和的笑颜。
“很漂亮。”
顺手揉了揉百里屠苏的额发,花多炀笑道:“百草阁里还有许多奇珍异草,屠苏师弟若是想看,尽管可以来。”
百里屠苏:“好。”
又想到了什么,百里屠苏向花多炀问道:“师兄挖到了这覆雪草后……还、还会来后山吗?”
瞧着小正太难掩的期待神色,花多炀更加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屠苏师弟这么希望师兄来,师兄自然会常来。”
被道破了心中所想的百里屠苏玉白的小脸上稍稍有些发红,闷头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这时,不远处的山崖之上似乎坠下什么东西,噗地落进了松软的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