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深在孤儿院里没有饿着,十八岁后他就那么平淡地离开孤儿院。水如深在一个餐厅打工了没几天就被一个星探看上,和当时的新风娱乐签约了。
当时还年轻的水如深跟公司签订的是十年长约,而现在是水如深合约期上的最后半年。
稀薄的两岁以前的记忆,就像一个个梦幻的虚影,没有在水如深的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记。
他依稀记得自己本来就是没有父母的。或者说,不可能有父母。但他却经常觉得自己应该有亲人。
没有父母,但是有亲人。对的,是亲人。一个还是两个?水如深记不得了,依稀有个漂亮的女人曾经抱过他。
对了,那个漂亮女人还带着……带着什么东西来着。水如深记不得了,那漂亮女人带着什么呢?应该是不大的,因为印象里女人总是最珍重地用柔软的布抱在怀里,或者是放在垫了柔软毯子的篮子里。
女人不会让那东西离开自己视线半步。还是两岁的他,当时就会跟女人一起努力地看守住那样宝贝。
对,是宝贝。他记起来这个词了。
“这是我们的宝贝。”
他最后只记得这句话了。然后就没有更多能够想起来的东西。他所记得起来的只有孤儿院和娱乐圈的生活。
那些岁月乏善可陈。
这么多年过去,水如深在圈里工作都没有和什么人深交。他就像和这世界上的人都存在一点隔膜一样,无法完全认同自己的身份,无法完全信任其他人。
水如深的演技不错,哭戏却是他的弱项。但去年的某一天,水如深忽然就哭了。
哭出来的时候,水如深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只是脸上的一片潮湿告诉自己。
啊原来自己哭了。
直至今天,水如深忽然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是基因里刻下的关于族群归属的烙印。
“你是谁?我觉得我认识你。”水如深定定地看着未来老板的这个陌生同伴。
其实他没有见过这个长相,但总有种记忆里存在着关于这个长相的回忆。
“喂喂喂!你这个家伙过分了。谁允许你跟他含情脉脉地对望了。”千岁不干,在水如深的面前摆了摆手,恐吓对方。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就是觉得我好像认识他。”
“认识?”千岁转头盯着宁雁声看,“你认识他?你们什么关系?”
“没关系。”宁雁声立刻说,并且纠正千岁的说法,“我也没有跟他含情脉脉对视。”
千岁狐疑地在水如深和宁雁声之间来回看,最终肯定了自己的美貌远在水如深之上,不管是人形还是兽形,宁雁声就算要看呆了,也应该是对他看呆了。
因为对自己的无比自信,千岁把那点微妙的醋味给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