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泊语气极为平淡,眼中却散发出骇人的戾气。然而黎羽却对他表露出的不满显得丝毫不在意,他作为半兽人,也作为这岛上的上位主人之一深知这里的生存法则,反倒是某些人活的却越不明白了。
“我可不是要碰你的人,她带着女人去了池子泡水,我记得圣昀明确说过不许女人靠近那里,违者重罚,你前段时间不还是处理了那个叫做Clown的叛徒,怎么,只能你杀人我却不能杀了?”
须泊眯起双眸,微抬起下巴凝视着黎羽,无声的硝烟似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而对方却露出一抹邪笑,他回盯着须泊的眼睛后退到余鹿身侧,没有任何征兆的举起那把手术刀狠狠刺穿了余鹿的右手掌心!
“啊!!”
刺耳的尖叫声在黎羽耳中似是变成了最优美的交响乐,他闭眼摇头叹息,脸上挂着满足的惬意。
“我这可是在替圣昀做事啊……”
疼痛让余鹿的面色变的惨白不堪,咸污的汗水流入眼中异常难受,余鹿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牢固的铁链不是她所能挣脱开的,眼神无意间撞向须泊的方向,她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冷漠与恐惧,愠怒与疏离,隐忍与不解……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什么会生气?那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眼神和表情……须泊他……又想做什么?
此时此刻余鹿竟会有种他是不是来救自己的这种想法,而当这种想法出现在脑中之时她开始厌恶起自己,心中苦笑,转头看向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迷蒙昏暗,一如她往后这糜烂可憎的悲惨人生。
“活着从你别墅出来的女人哪个我没有玩过,又见你在意过哪个?怎么今天就这么宝贝这个女人了?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
冰冷还粘着血的手术刀顺着领口的位置滑进里面,余鹿的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就听见黎羽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道……是因为这副身体?不应该呀……”
抬眼看向须泊毫无反应,黎羽手上的刀子便又往里进了些。
“不是因为身体那是什么?莫非……你是想保护她?”
须泊眼神微动,但眸底的寒光却愈发的强烈。观察细致的黎羽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挑眉,面上带着微微的惊讶。
“听说进化后不仅面貌会有些许改变,心性也可能会有影响,难道这是真的?”
须泊却始终沉默未语。
“你向来讨厌人类,视他们为蝼蚁杂碎,更不耻于他们之间那种无聊虚假的情意……”
黎无羽的嗓音如漆黑的海面上响起的妖魅歌声……
“半兽人天生骨子里带有的嗜血因子注定让我们与人类是两个对立面,而正是这些才促使了兽人的强大,心软只会推你我入深渊,半兽人永远不可能遵守的了人类的那套生存法则……”
“他们所谓的爱充满了虚假、龌龊、破坏,我们在他们的认知里就是可怕的异类,他们于我们是蝼蚁,你说,这样的两类人,该如何融合在一起?”
歌声动听,宛转悠扬的背后,藏着的却是可以吃人的妖怪……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如果她对你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那就让我把她制成我的艺术品!我给她放个最好的位置,也算是看得起你!哈哈哈……”
黎羽眼中冒着嗜血的红光,他指着大门口最顶上的位置,笑你诡异可怖。
寂静的房间内回荡着黎羽可怕的笑声,此刻须泊心底仿佛有一团火苗在涌起,压制,再涌起,再压制,再涌起……
终于,火苗被扑灭,人,清醒了过来。
“我同意。”
昏暗的烛火隐隐摇曳,似是可怜的祈求着被好心人救赎。
“你说什么?”
须泊抬脚走到了那张人皮座椅上坐下,他双腿交叠,身体慵懒的靠着椅背,抬眼淡淡瞥向身侧的余鹿。
“你说的没错,人类的情意虚假可憎,她犯了岛上的规矩,应当处置。”
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