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视线落在床头席纪南刚才递给她的礼盒上,精致的包装预示着几乎不菲的价格。
她拆开盒子上面的包装,是一支经典款的万宝钢笔。
席纪南托人用礼盒装的,钢笔下面压着他亲手在纪念卡片上写给她的四个字:
刚毅
坚定
她一时间有点不太清楚他的用途,算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微凉的笔体被她握在手心,试图想象着当初他是以如何的心态写下这段话。
小时候他来兴县的时间有限,席老爷子虽然对外说是锻炼这个孙子,实际上还是处处维护,不舍得他干一点的脏活累活。
席纪南身为城里孩子,天生的皮肤白皙,又是在克己复礼的祖训中教育长大,浑身上下那股子书卷气很重自跟田间野小子们融入不进去,他们也不愿意带着他玩。
无奈当时只有梁舒愿意带着他玩。
实际上,女孩子家的游戏席纪南又不想参与,每次玩的时候他总是置身事外。
其中有一年,梁舒记得特别清,她跟班里的一同学因为一点小事犯了口角,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前所未有的狼狈。
梁父梁母并未将事儿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野惯了,跟谁在玩闹的时候蹭上的灰,成了一只小花猫。
梁母甚至还用席纪南来敲打她:“阿舒你多跟阿南哥哥学学,女孩子要淑女一点。”
小姑娘呼吸急促,想着辩解又无从辩解,杏眸中蓄着泪,真跟那受了欺负的小花猫有两份像。
本就受了委屈,这会儿更是有点听不懂训,留意到席纪南唇边挂着的那抹浅笑,她是真的来了脾气。
饭后,她坐在炕上一手扇着蒲扇,另一手还扣着一个。
最初的时候梁父做的说好了他们俩一人一个。
梁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转过了身。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过来哄,无由来的上了几分脾气,红通通的鼻尖对着他,充满了委屈。
席纪南将画板转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给她看。
问她:“你说这里要不要加深一点?”
意味不明道:“我觉得这兔子跟某人还有几分像?”
梁舒被他这两句姑且算不上安慰的话弄得破涕大笑,小姑娘心性敏感的要命,也是出奇的好哄。
“你看你现在跟小兔子不像么?”席纪南发现她偷瞄的视线,干脆将画本扔给她。
起先她还故作矜持,冷哼一句:“谁稀罕你的素描本?”
过了片刻发现他的视线并不放在上面之后,跟捧着个宝儿似的翻看了起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素描本,在她眼里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梁舒速度飞快,囫囵看了个大概,将本子啪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又恢复了那往日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就这?”
席纪南目光疑惑的看着她,皱了皱眉,刚想跟她解释。
倒听见她说:“席纪南我想学画画,你教我画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