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根本没人,杨一帆跟林砚分别帮他拎着钓鱼竿和水桶等东西,三个人一路聊着过去。杨恩林有时候会去钓鱼,杨一帆对这些没兴趣,那时候他就老是坐不住,是林砚陪着大人,坐在小板凳上,有样学样地稳着钓鱼竿,很有耐心。现在也是这样,杨爷爷把鱼竿甩下去,林砚坐在他身边陪着,杨一帆沿着河岸左看看右瞅瞅,反正是不坐下来。杨爷爷不是个健谈的人,林砚也不是,河边有风吹过来,杨爷爷拢拢身上的衣服,看眼安静的林砚,说:“你看这河水,多清。”林砚看着河面,点头:“嗯,很清。”冬末早春的气息分外好闻,杨爷爷想说些什么话,但因为林砚的性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林砚钓上来一条鱼,慢慢拉过来,问:“爷爷,厨房的灯是不是不太好用?”杨爷爷扭过头,笑着说:“你咋知道的,是不太好用,灯光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买的瓦数也对,但接上后不咋亮,但凑合着也能用。”林砚把那条小鱼丢进水桶里,重新上鱼饵,“可能线路出问题了,等回去我帮您们看看,光线弱容易伤眼睛。”他说这话语气平静,也没有说多么不自然,杨爷爷惊喜问他:“你还会这个?本来想找恩林的,他走太急我也就忘了。”林砚眸子里闪出笑意,“小时候玩具多,慢慢就学会了。”他哪里有玩具,玩具几乎是杨一帆的,杨一帆也不怎么珍惜,那些玩具今天掉个灯,明天狐狸尾巴里的絮絮跑出来了等等这些全是林砚修理的,冰箱啊电风扇啊这些潜移默化中也慢慢学会怎么修了,是家政好手。杨爷爷瞅眼蹲在河边不知道在玩什么的杨一帆,说:“你俩不是亲兄弟,但关系好。”林砚顺着目光看过去,又转回来,“嗯。”“哟!上钩了!”杨爷爷的鱼线绷紧,“还不小呢。”林砚放下手里的鱼竿,过去帮他拽上来,一条通身银色的大雨咬着鱼钩扑腾起来。林砚笑了,“像是有七八斤。”大鱼甩着尾巴,杨爷爷把鱼放水桶,说:“正好,回去能让奶奶给咱们做了,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啊?”林砚低头把刚才丢下的鱼竿捡起来,回他:“都行的。”“好说话,”杨爷爷又看向杨一帆,压低声音,“就他挑。”说完笑笑,脸上慈祥,林砚抿唇笑出声,杨爷爷还挺意外:“你不觉得啊,杨一帆嘴巴挑得厉害,你俩在一块儿那么久,肯定知道。”杨爷爷也就是跟小孩儿说着玩,虽说杨一帆挑嘴是事实,但说时的语气却是宠溺的。林砚笑意未减,甩下鱼钩,“您说得对,他最挑了。”最挑的杨一帆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他这么多,回家的路上正中午,气温变高,杨一帆走在前面热出了汗,想都没想解开扣子,正想把衣服脱下来就被林砚给制止了。林砚把他衣服重新拉上去,没说话,但杨一帆秒懂他的意思,乖乖穿好系扣子,杨爷爷看两眼,对他俩说:“我去村长家有事儿说,你们先回去,跟奶奶说我一会儿就回去。”杨一帆接过他手里的鱼竿,问:“啥事儿?”杨爷爷:“去看小狗崽,你奶奶想养一只,我才问到。”杨一帆想起这事儿来了,之前奶奶想要只狗用来养家护院,正巧马腾家的萨摩耶生了六只要送人,听说这事情以后非要给杨奶奶送一只,被杨一帆拒绝了,在看家护院方面,宠物犬还是比不上田园犬,再者说,萨摩耶那么白的长毛,在乡下怎么生存?奶奶也看照片了,虽然喜欢但也没要,家里这种环境养着不合适。杨一帆催爷爷快去:“那行,我回去跟奶奶说。”等杨爷爷走远了,杨一帆扯着林砚袖子问:“你看我爷爷奶奶,拌嘴一辈子了,感情还是那么好。”事实的确如此,林砚看到他肩膀上落的草叶子,提醒:“肩膀。”杨一帆看到后噢了一声,拍掉。俩人继续往回走,杨一帆踢脚下石头:“林砚,你跟爷爷俩人都说啥了啊,我都看到你笑了。”林砚面无表情:“说你坏话。”杨一帆捶他一拳:“我不信。”他们穿过一座桥,杨一帆突然顿住脚步,喊人:“林砚。”林砚停下来,转身看他。杨一帆用脚划拉着小石头,低头,“我有东西要给你。”等了两秒,见杨一帆没动,林砚走过去,疑问,“给我?”杨一帆摸摸鼻子后点头:“嗯,给你。”他把手插进口袋里,“刚找到的。”林砚站得笔直,“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