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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曲终人散

应该流的血都已流尽，解剑岩下的池水依旧清澈，武当山也依旧屹立，依旧是人人仰慕的道教名山，武林圣地。

改变的只有人。由生而死，由新而老，这期间转变的过程，有时竟来得如此突然。

所有的情爱和仇恨，所有的恩怨和秘密，现在都已随着这突来的转变而永远埋葬，埋葬在陆小凤心底。

现在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过一段日子，让那些已经埋葬了的，埋得更深。

他乘着长夜未尽时下山，却不知山下还有个人在等着他。

一个人独立在解剑岩下，白衣如雪。

陆小凤慢慢的走过去／现在已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你为什么还不走？&rdo;西门吹雪道：

&ldo;人虽已散，曲犹未终。&rdo;

陆小凤道：&ldo;你还准备吹一曲什么？&rdo;

西门吹雪道：&ldo;我追踪八千里，只为了杀一个人，现在这个人还没有死，我还准备吹一曲为他送丧的死调，用我的剑。&rdo;

陆小凤道：&ldo;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rdo;

西门吹雪道：&ldo;是你！&rdo;

陆小凤道：&ldo;你难道忘了你并不是真的要杀我？&rdo;

西门吹雪冷冷道：&ldo;我只知道江湖中人一向不分真假，你若活着，就是我的耻辱。&rdo;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逼我出手，试试我究竟能不能破得了你的天下无双的出手一剑？&rdo;

西门吹雪并不否认。

陆小凤道：&ldo;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好机会，只可惜你还是试不出的。&rdo;

西门吹雪忍不住问：&ldo;为什么？&rdo;

陆小凤的笑容疲倦而憔悴，淡淡道：&ldo;只要你的剑出鞘，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又何必问？&rdo;

难道他已准备抵抗闪避？难道他真的已将生死荣辱看得比解池剑下的一泓清水还淡？

西门吹雪盯着他看了很久，池畔已有雾升起，他忽然转身，走入雾里。

陆小凤大声道：&ldo;你为什么不出手？&rdo;

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冷冷道：&ldo;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你已经是个死人。&rdo;

&ldo;我的心是不是真的已死？&rdo;陆小凤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已像死人般毫无作为？&rdo;

这问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晨雾凄迷，东方却已有了光明，他忽然挺起胸膛，大步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