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浪漫而迷离的房间,是教坊司每一届花魁所住的地方,是教坊司的灵魂所在。
它见证了许多美好的‘爱情’,也是许多京城贵人心中的梦幻之地。
柳如烟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仿佛这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依靠。
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年长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是教坊司的许妈妈,一个打扮优雅、从容,却目光凌厉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柳如烟,淡淡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就是你的命。这里的女人,皆是如此。从今往后,你要学会适应这里的生活。”
柳如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无论她多么不情愿,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从此刻开始,她将成为教坊司中的一名歌伎,用自己的才华、美貌。。。。。。和身体,换取生活的苟延残喘。
许妈妈年轻时,也是一名官家贵女,同样是因为家中犯事,被充入了教坊司。所以,当她每每看到如柳如烟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来到教坊司,心中都会多少有些不忍。
房中,气氛有些压抑。
“如烟啊”,许妈妈轻叹一声“五日后,你的牌子,会被挂出来。”许妈妈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柳如烟微微颤了颤,她知道许妈妈的意思。
柳如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不甘。她知道反抗无用,却仍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妈妈,我……”
“不用说了”,妈妈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在外头,可有心许之人,写封信,让他来取这个头彩。我帮你将信送出去,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
柳如烟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咬下唇,微微点了点头。
早已沉入谷底的心,微微荡起一丝涟漪。
这个夜晚,柳如烟彻夜难眠。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写信。
她的手在纸上轻轻滑过,字迹流畅而优雅,每个字都在诉说着她的心声。
写完后,轻轻叹了口气,将信放在桌上。
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心里默默地想着,若是裴宸瑜能来取了头彩,也算是无憾了。
她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微风轻轻吹过,拂动着她的发丝,使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周围的环境仿佛也因为她的希冀而变得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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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一排长长的流放队伍正在缓缓走着。
阳光斜照,映照在每个流放者的脸上,他们表情各异,有绝望,有麻木,也有不甘。
队伍中,有人低头沉默,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在低声哭泣。
他们的脚步虽然沉重,却不得不继续前行。
队伍的旁边,押送他们的士兵冷漠地注视着这长长的队伍,仿佛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羔羊。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和压抑,仿佛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队伍的尽头消失在远方的山脚下,被流放者们简单的迈着沉重的步子,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夜幕降临,星光映衬下,一条曲折的小路在荒野中蜿蜒。流放队伍依旧疲惫地行进着,沉重的铁链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一队骏马从黑暗中疾驰而来。
领头的骑者,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身披黑色大氅,面无表情,目光冷冽。
他们挥动着手中短鞭,急速朝流放队伍冲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笼罩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流放者们惊恐万分地望着马上来人。
而那匹黑色骏马丝毫没有减速,直接朝队伍中的一位流放者冲去,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那个流放者便是柳文亭,他依旧面容俊朗,但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