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的问题一出口,空气安静了有十几秒。
他也不觉得尴尬,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等待他回话。
对方平静地望着他,终于启唇道:“祝容。”
程禹听到这个在预想中又有些超出预想的名字,手指微动,颔首道:“明白了,我叫程禹。”
他松开手将门关好,这个四人卧室相对拥挤,有四张并排放着的木床,每张床边还有一座边柜,前三个柜子上都摆着一支蜡烛,第四个柜子上的那一支被原住民女孩捧在手中。
她坐在房间最里侧的那张床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掌心里呵护着的烛光,面颊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程禹走到祝容身边的第二张床坐下,照着女孩的样子拿起了柜子上的烛台。
女孩抬起头,他们两人隔着第三张床对视了一眼。
“我叫莱拉。”她突然道,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表达友好。
程禹能猜到她这般表现的原因,无非是那句质疑其他圣女的参选资格的话在她这等虔诚信徒心中属于大不敬的话,耳光是忏悔,示好是弥补。
他于是得寸进尺道:“莱拉,祷告时间快开始了,我有些紧张,一会儿你可以带着我做吗?”
莱拉的目光果然变得更加冰冷,但还是点下头,然后立刻转过身去,一眼也不想多看程禹。
很快又有人推门,那人先是慢吞吞探进来一个脑袋,而后扭头对外头道了句“人满了”,就独自走进来了。
他对着程禹点了点头,坐到第三张床上,效仿般地拿起了烛台,开始左右观望。
是毛宥。
毛宥加入进来后的房间里安静得吓人,程禹换了个方向,转过去对着祝容。
祝容则对着窗外,背挺得笔直。
程禹有些心不在焉地注视着那个背影,忽然似有所感地看向窗户,与玻璃上的祝容恰好对视。
他愣了一下,没有移开视线,祝容也没有。
他们两个对峙般地让视线在一处胶着,直到风吹过窗边的白纱,让它短暂覆盖了一秒祝容的投影。
身后莱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开始了。”
程禹心中记挂着刚才祝容脸上一闪而过的状似挣扎的皱眉,直到听见木屋外传来钟声。
莱拉在钟声中走到了床尾跪下,把烛火就摆在自己的额前,匍匐了下去。
“我主真神……”她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