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五万大军调遣完成,浩浩荡荡从西京城外出发。
城门处,秦祯头束圆髻,一抹百色发带轻拂在脑后,身穿银色铠甲,腰间挂着一柄佩剑,脸上神色飞扬,意气风发。
周青青知这人未留虬须时,确实英俊不凡,而着上这身出征战衣,更是光彩夺目。她饶是相处多时,面对这样的秦祯,也难免有些悸动。
秦祯先是跟几位送行的朝廷官员道别,又走到王府家眷这边,站到周青青面前,稍稍歪头山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夫人,为夫这一去少说两月,王府就交由你打理,你安安心心等夫君回来。”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周青青弯身行了个礼,柔声道:“王爷放心,妾身定然照拂好王府,等王爷凯旋归来。王爷征战在外,要多保重身体。”
秦祯见她这恭恭敬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附到他耳边道:“说不等我回来,不止夫人一个人迎接我呢!”
周青青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他。
秦祯又笑着小声道:“昨夜为夫那般努力,说不定夫人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郡主或者小王爷。”
周青青不料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些荤话,脸上蹿上一抹红霞,似娇似嗔瞪了他一眼。偏偏又不得不想起昨晚他对自己做的那混账事,明明她已经受不住,到后来求饶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偏偏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了大半夜,才餍足地睡去。
她身子现下还酸着,要不是他要出征,她恨不得在床上歇一整日。
秦祯对她愤懑的眼神,不以为然,反倒是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只老老实实悄悄打量着。
锣鼓雷动,秦祯上马,又转头深深看了眼周青青,面上的笑容似是洒脱飞扬,但眼中的神色,却明显依依不舍。周青青本以为秦祯于自己,依旧只是那个她不得已嫁入,又不得已依靠的西秦王爷。但此刻看到他阳光下转身离去的背影,方才明白,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她不知何时心中就已经认定的丈夫。
马蹄滚滚,尘土漫天,秦祯和他的将士们,慢慢消失在城门送行人的视线里。
怔怔望着那早已看不到的身影,也不知为何,周青青忽然觉得秦祯这一去,会有一些无法预计的事情发生。这个想法,让她脑子里有些空白,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旁边的米珠提醒:“王妃,王爷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府吧!”
她这才回神,点点头应了一声。
那忽然冒出来的担忧,在周青青回府之后,并未消失,甚至愈演愈烈,日子就在这忧心忡忡中一日一日过去。直到快一个月时,周青青越来越觉得不对。按理来说,聂劲骑汗血宝马,快马加鞭往返,这时应该回到西京。
然而她没有等来聂劲的消息。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
周青青坐在院子里难得做女红,想着为秦祯绣一只香囊,等他回来送做他当礼物。她女红做得一般,绣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手上忽然一痛,指头被绣花针刺中。她嘶了一声,看着血珠子涌出来,放在口中吮了下,正要在拿起针继续。碧禾从外头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
周青青皱皱眉,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人,问:“怎么了?”
碧禾喘着气道:“小姐……小姐……”
周青青眉头皱得更深:“到底怎么了?”
碧禾哭丧脸:“我刚刚去外头,听到有人说,北*周联手,在安阳伏击了西秦军,王爷带领的五万大军全被歼灭了。”
“什么?”周青青猛得站起来,手中的针线和未成形的香囊都惊得落在地上,“你听谁说的”
碧禾道:“府里现在都在说这个。”
她话音未落,米珠的声音急急□□来:“夫人,我听他们说,跟聂护卫去金陵的郭槐郭校尉刚刚回来,说是送信途中,被聂护卫暗算,大难不死,赶紧回来跟朝廷报告。”
“暗算?”周青青脑子有些发懵,“阿劲他为什么要暗算郭槐?”
她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出片刻,一群穿着铠甲的朝廷差人,涌入小院,将三人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