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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如此说来，如今赤焰山复燃，会有许多魔怪回来了？&rdo;清无道。

&ldo;这个自然。像我不就来了？&rdo;谢子昂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放慢了脚步和她并肩，接着道，&ldo;清无，有我在。&rdo;谢子昂转头，微笑看着她。清无仰头迎着光向他侧颜望去，下颚硬朗，目光如水，明明是温暖的谢子昂，却让她心下顿感哀伤，谢子昂的真挚和温柔，她只怕还不起了。

&ldo;我不曾来过魔界，自然有些好奇。有一种怪兽，生着龙头狮身，你可曾见过？&rdo;

&ldo;啊，这个我是知道的，却没有见过。要是我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龙狮兽。这种野兽，脑子不大好使，但是攻击力极强。一般野外不太常见，毕竟太笨了。但是很难驯服，少数人会豢养它当武器使，一般法力低一些的妖魔不太能驾驭。&rdo;

&ldo;那象头熊身的呢？&rdo;清无试图描述一下昨晚遇到的那只兽。

&ldo;象头熊身？我想想……可是有一只十分长的鼻子？&rdo;

&ldo;嗯，是。身上生着长毛。&rdo;

&ldo;那就是噬梦兽。这种兽没什么攻击性，胆子十分小。昼伏夜出，喜好吞噬梦境。&rdo;

如此说来，昨夜噬梦兽在吃玄燏的梦，正巧被她碰上了？

&ldo;吃了人梦，那人会如何？&rdo;清无追问，把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

&ldo;额，这我就不知道了，大不了就是丢掉一场梦。&rdo;谢子昂将折扇放在下颚，挑挑眉道：&ldo;你哪里听说这些奇奇怪怪的兽？我在魔界多年，也只是听过，不曾见过。&rdo;

清无当然不会说她不仅见过，昨晚还吓走其中一只，正想胡乱扯个慌答他，却听泉音好奇道：&ldo;魔界竟还有不吃人，以梦为食的魔怪？&rdo;

&ldo;那是自然。妖、魔界里不像人界那般有章法制度约束，只讲究弱肉强食。不要说吃梦的，吃人魂魄的也是有的……&rdo;

&ldo;那是什么？&rdo;清无心下一顿，脱口而出道，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些。后面玄燏本对他们的话题无甚兴趣，清无这一声却把他吸引过来。

&ldo;什么？&rdo;清无这句话没头没脑，谢子昂又被她严肃的样子唬了一下，一时有点懵神。

&ldo;吃人魂魄那种。&rdo;清无见他神色，自知失态，将声音降低几分。

&ldo;哦，你说鬼车。这个我倒是有幸见过一回，是一种妖鸟，长的十分漂亮，五彩翼，有九只鸟头。&rdo;

&ldo;它吃了人的魂魄，人会死掉吗？&rdo;

&ldo;好一点的会成行尸走肉，差一些的自然就死了。&rdo;谢子昂说完，又扭头看看身边身影单薄的姑娘，她的眼神有些落寞，却比平日里冰冷的样子更像人一些，可是谢子昂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一时兴起说错了话。

&ldo;其实魔界就是让这些怪兽给损坏了名声，魔界自然也有好东西，就比如血参啊，万年灵芝啊，曾经西山那边还有好多玉石啊……&rdo;谢子昂转移了话题，清无却无心再认真听他说下去。她在人间五百年里，曾经想过或许有这么种妖怪，可以吃人魂魄，可如今真的听到有这种东西，还是不免有些触动。不知她这一趟能不能遇上。

玄燏沉默地行在清无身后，他们的话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听了个大概。昨夜他被清无惊醒时，并没感到什么不适，再说，区区一只魔族野兽也不会伤他一分一毫，他并没有把那兽放在心上，清无故意提到噬梦兽说给他听，他没有理会。这个小仙女有副不错的仙骨，只是魂魄残缺。她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一般人确实看不出来她少了大半的魂魄，却瞒不住修为高的。刚刚她那般异常，看来应是对自己魂魄不全一事十分在意。

一行人不知不觉缓缓行了半日，日头西沉的时候已经翻过了第三座山头。第三座山里的境况确实如清无料想的那样，树木更加繁茂，枝叶较之前两座山里的更加大而浓密，奇珍异兽也开始多了些。今日天气阴沉，山林里光线更加暗淡。他们头顶笼罩的那片阴云追了他们一路，到下午时刻，终于按耐不住下起雨来。四人无奈，寻了一棵大树，坐在老树下一块大石头上避雨。清无本想施个法避雨，还没来得及动手，谢子昂悄悄递给她一颗透明圆珠。

&ldo;这是……？&rdo;清无接过来一看，晶莹剔透，圆润无暇。

&ldo;避水珠。&rdo;谢子昂低头对她眨眨眼，凑在她耳旁说：&ldo;拿着，不会淋雨了。&rdo;

谢子昂的气息吐在清无耳畔，有些痒。清无仰头悄声道：&ldo;这么贵重，我不能要。&rdo;又把珠子递过去。

&ldo;北海里面多的是。不值钱，拿着吧。&rdo;谢子昂笑着觑她。

清无犹豫了一下，但看谢子昂一脸真诚，便伸手接下，放在腰带里果真感觉不到雨水了。清无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又低头在自己的袖兜里翻了翻，找到几个装了仙药的荷包，一个千里醉香囊，一把半旧不新的木梳，还有一个刻着貔貅的玉佩。清无想了想，把玉佩递给谢子昂。

&ldo;那，这个给你。&rdo;清无在凡间的时候因一副仙骨，经常受到妖魔的骚扰，后来她靠着自己的本事驱魔挣了点银子，就给自己置办了块貔貅玉佩来避一避邪，这玉佩成色十分不错，让她带了这么些年，也养得十分温润。只不过，待她升仙了，这玉佩也就真的成了配饰，而她又不喜戴配饰，如今把它赠予谢子昂，也算物尽其用。

谢子昂却没接，蹙眉道：&ldo;你总是喜欢分得这么清吗？&rdo;

&ldo;避水珠虽然对你来说不稀奇，可对我却是一件宝贝。我有了宝贝，自然也想让你得一件。如何是分得清？&rdo;清无拉他的手掌，把玉佩放在他手心，握紧他的手，&ldo;这本是块男子配的饰物，放在我这里才是真的是糟蹋它了。&rdo;

冰冷的柔荑包裹着他的，谢子昂不太想让她松手，可是还是挣开了，把玉佩放在她冰冷的手心，道：&ldo;你帮我戴上。&rdo;

清无转头看了看泉音和玄燏，一个在忙活着生火，另一个在四周勘察，确定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才把玉佩接过来，低头把玉佩系在他腰间。清无没有诓他，在人间时她有时做男子打扮，这玉佩一能驱邪，二能让她掩身份。如今戴在谢子昂身上，当真是君子温润如玉。

谢子昂勾起唇角看着她在自己腰间摆弄，想着以后这种事要多一些。

清无给他系好，又施法让它无论如何都不掉下来才把头抬起来，&ldo;好了。&rdo;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谢子昂身后的玄燏静静地看着他们。清无一怔。

☆、审问

玄燏静静地看着他们，面色冰冷，清无被他看的心下一跳，旋即低头当做没看见，越过谢子昂往泉音那边去。谢子昂注意到清无脸上尴尬，再回头一看，玄燏早已转开了目光，此刻正转身往林子走去。

&ldo;你怎么找到玄燏的？&rdo;泉音憋了一天，此刻谢子昂去山上溪里摸鱼，玄燏也不在附近，她终于逮到时机问清无。

&ldo;昨天晚上在林子里偶遇的。&rdo;清无向四周看了看，两人都没有在，接着低声道：&ldo;他来找那六个仙将，和我们一路。我劝了他一下，他就同意一起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