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肩膀瘦弱的女人,几天之内,接连受到的打击,让她的开朗乐观,溃不成军。
谢翼勋柔声安稳。&ldo;人生本就是负重前行,我们总要去学会承受。你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很好。压力不是阻力,但是把郁结压在心里,压力才会成为磨心得刀。&rdo;
田甜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牵了牵。&ldo;我爸妈年纪大了,最担心的就是我嫁不出去。现在我爸又这样了,所以我刚刚才会说你是我男朋友,想安慰他们。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告诉你,这点我跟你道歉。但是,还请你看在病人的份上,帮帮我吧。&rdo;
谢翼勋想说,他开心还来不及。但是他怂,他不敢说出口。&ldo;朋友之间,说这么多就见外了。现在你身边,能帮忙的朋友,不就只有我了吗?所以,我义不容辞。&rdo;
田甜一家,原本阴郁的氛围,因为谢翼勋的到来,带来了一些欢乐。谢翼勋扮演起了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工作他能推的都推了,剩下一些不能推的,他也只好两市之间来回跑。一个月有20天都在陪着田甜一家人。
田甜父母看着这样的谢翼勋,心里别提多满意。见他如此辛苦的两地跑,也是真心的心疼他。
田国华渐渐的已经不能自己行走了,但是医生说,还是要多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所以田甜几乎每天都会在傍晚的时候,用轮椅推着父亲出去走一圈。谢翼勋要是在的时候,就会三个人一起去。李缘每次都不去。说不嫌麻烦,其实只是给他们小辈和父亲独处的时间。因为总有一些心里话,是不想让她听见的。
田国华住院的递三个月,人已经瘦到不成样了。那几天李缘因为劳累,受了风寒,在输液室挂点滴。原本应该带田国华出去散步的,但是田甜不放心妈妈一个人,所以陪田国华散步的任务。就落到了刚刚从c市赶过来的谢翼勋身上。
谢翼勋推着田国华在医院前的花园里散步。入秋的天气,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谢翼勋扯了扯田国华身上的毛毯,怕他冻着。田国华拍了拍他的手。&ldo;小谢,我们去旁边坐坐吧,我们爷俩难得有机会独处,也说说体己话。&rdo;
谢翼勋低声应好,便推着田国华往旁边的长椅走去。他把轮椅放在长椅旁边,又整理了一下毛毯,自己才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ldo;叔叔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rdo;
田国华笑了笑,他看得出,谢翼勋是个体贴的孩子。&ldo;叔叔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阿姨和田甜虽然不说,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再继续在医院住着,也好不了。其实啊,那些治疗很难受的。有时候疼的真有些受不了。但是每次看见她们母女两,就都咬牙忍着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治不好这是事实,继续在医院住着,也不过是找点心里安慰。&rdo;
一个大家都懂的道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不说而已。
&ldo;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了,我和你阿姨那点积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田甜虽然工作了这些年,但是也经不起在医院这样烧。所以啊,叔叔不准备治了,最后的这些日子,想回家过。但是怕她们反对,想拉你跟我站在一边。&rdo;
&ldo;叔叔,钱的问题不是问题,您身体最重要啊。&rdo;谢翼勋想说。
田国华拍了拍他的手,打断他。&ldo;叔叔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你和田甜还没结婚,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以后你们还要过日子。这件事,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与其这样在医院熬死,还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的果然这最后的日子。你说,对不对。&rdo;
谢翼勋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ldo;小谢啊,叔叔还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rdo;
&ldo;叔叔您说。&rdo;
&ldo;也没别的,就是你阿姨和田甜。以后叔叔不在了,她们两我就都交给你了。你阿姨的脾气不好,但是心眼很好,刀子嘴豆腐心。我惯了她一辈子,给她惯出了一身坏毛病,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人能受得了她。她要是能再找到老伴儿就好,找不到的话,也只能让你和田甜多多照看她了。&rdo;
&ldo;叔叔您见外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rdo;
&ldo;还有田甜。田甜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女儿,还没能见到她嫁人就要离开她,我是万分的不舍。不过好在,现在她身边有你陪着,我也能稍稍安心些。田甜和她妈一样,脾气不好,以后结了婚,夫妻两难免吵嘴,那个时候,就请你看在她没有爸爸的份上,多多忍让她。别的女孩子,嫁了人还有娘家人撑腰,可我的宝贝就要没有爸爸了,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rdo;
谢翼勋一直安静的听着田国华说话,他体力有些不支,说话很慢。谢翼勋听着听着,眼眶有些湿润,有一股酸涩感涌了上来。
&ldo;你是不知道,田甜她看着好像很霸道的样子,其实胆子很小。有些时候啊,受了委屈,受了伤,喜欢自己忍着。她小的时候很淘气,喜欢到处跑到处爬,有一次从树上摔了下来,手脚都受了伤,但是回家她什么都不说,后来还是我见她拿筷子不对劲,才带她去医院,一查才知道,那孩子手都骨折了,也不知道有多疼。你说,那么小的孩子,她为什么疼都不哭,我当时看到她打了石膏的手,差点都哭了。所以啊,以后还麻烦你多多关心她,我怕她又受了伤,不肯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