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到驿站之时,安国君连日奔波劳累侍从叫了数次依旧憨眠未醒。蒙骜在客房外等了片刻便退出庭院,向庭院门口的侍卫问询蒙武等人所在,侍卫将蒙骜带到蒙武等人所聚之处,弯腰行礼离去。
桓檹见到蒙骜,大步迎上,躬身行礼。桓檹的举动让蒙骜不明所以,桓檹咬牙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蒙将军,桓檹年轻气盛,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信小人之言险些让将军遭受不白之冤,桓檹任凭将军处置绝无抱怨。”
蒙骜扶起桓檹:“桓将军,既然是被小人蒙蔽何罪之有,有罪的是小人而不是将军,倘若蒙骜蒙冤,真相大白之时将军定然难逃其罪,如此一来将军岂非也是受害者,再说你我同为大王效力,我若怪罪将军则让我秦国失一大将,为将者当以国事为重。”
“蒙将军高义,桓檹惭愧。日后将军若有吩咐,桓檹自当舍命相随。”
“啪啪啪”安国君拍手走来:“听蒙将军一言,本君受益良多,若是我大秦人人如将军这般何愁一统天下,将军值得本君一拜。”安国君朝着蒙骜就是一拜。
“太子殿下,折杀末将,为人之臣忠君之命乃是本分。”
“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天色已然不早,来人备宴,为蒙将军庆功。”
侍从很快备好酒宴,安国君高居上坐,蒙骜则坐在太子下首,安国君起身宣告:“蒙将军大胜得归,此战之后匈奴定然数年不敢南下,诸位随我共敬蒙将军一杯。“
”多谢太子“
安国君一言,众人莫敢不从,宴席之中酒香飘远,君臣之间其乐融融,无论安国君门人还是上郡城中官吏都是数度向蒙骜举杯示以敬意,对于众人的盛情蒙骜无奈只得借尚未军务要事推却,直到见安国君脸上略显醉意,众人才起身告退。
安国君在上郡停留了好些时日,临行才前命人传来来蒙骜。
蒙骜让蒙武招募兵士,随安国君侍从来到驿站。
“拜见太子!不知太子急召末将有何吩咐?”
“蒙将军,不必多礼,请坐!”见蒙骜到来,安国君微微一笑起身相迎
,“蒙将军叫我安国君即可,太子显得过于生分。”
“太子,礼不可废!末将岂敢。”
“蒙将军,此言差矣。当年大王拜丞相为师成就一桩美谈,我也可以效仿大王拜你为师。亲近之人不拘于礼,难道蒙将军是认为本君不能与你亲近相交?”
“岂敢!岂敢!”蒙骜讪讪一笑,如何不懂安国君看似咄咄逼人的言语寓含的招揽之意。
“明日本君便回咸阳,今日便召将军前来。将军,这便是我要托付将军的大事。”安国君取出取出一个精致木匣递给蒙骜。
蒙骜接过木匣,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虎符,蒙骜取出虎符细看之下猛然一惊:“王宫禁军虎符!”蒙骜赶紧将虎符放回木匣躬身呈到安国君眼前:“安国君,如此重要之物蒙骜不敢!”
安国君早已料到蒙骜会拒绝,语气不骄不躁:“蒙将军莫急且听本君细说。当初大王拒将军并非本意,才授意张唐让你投于丞相门下。丞相虽然经纶满腹但其人权欲心重又难容他人。把持朝政数十年,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是推荐其门下之人,所幸丞相对王位却没有觊觎之心。大王英明贤能,尚且如此。我自知才能平庸,而我的儿子们更是难堪大用,若是遇到对王位有觊觎心的人,恐怕又会出现六家分晋、田齐代姜之举。”安国君
“安国君多虑了,如今丞相年事已高,后辈姻亲皆是庸才。张唐侍奉安国君多年,以张唐的宏才大略为相绰绰有余。”
“蒙将军其实早已洞悉一切。张唐父兄历来便是韩国丞相,张唐可以为谋却不能出相。将军不必担心,赢柱并无试探之心,赢柱一番赤诚之心相求。当然,若是将军受命,蒙家便无封侯之日,长居咸阳,辅我王室。”
“安国君误会了,蒙骜从未妄想封侯。只是此事责任重大,我只怕蒙家无能,辜负厚望。”
“将军心智了得,蒙武比起将军来丝毫不差,我也看过蒙武的儿子,英目剑眉又是一大将之才。三代辅佐,若是我王室之中还无能人,被人取代那也是我王室命该如此。”
“既然安国君决意已定,蒙骜若再而三的反显无礼,蒙家若在必保王室无恙。”
“将军有出将入相之才,今日我愿拜将军为师,我有一义子,武艺超群,如今还不为外人所知,我打算让他暗中辅助将军,赢梁!还不快来见过蒙将军。”安国君朝后堂唤了一声。
一个青年面无表情从后堂走出来,黑色素衣,面容棱角分明,并不壮实的身躯笔挺如剑,冷漠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凌厉。一柄外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三尺长剑悬在腰间,剑鞘之上没有任何花哨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