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
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嘀—嘀—嘀”很简单的声线,苍白的感觉。
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医生的神情渐渐染上严肃。
在法国生活了这么久,周安屿一直觉得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但他现在却听不懂眼前这个医生说的话。
不是听不懂,是头脑太混乱了。
洛汐跟洛母现在都还躺在病床上,他不知道等洛汐醒来后他要怎么告知她母亲生病的事情。
洛母得的是胰腺癌,据医生所说,现在已经是中期了。胰腺癌的恶性程度比较高,一般肿瘤的生长速度比较快、预后比较差,生存率也比较低。
据医生所说的推断,在洛母回国时便已经患上了此癌。
她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上还流着泪珠,刚刚医生跟周安屿的谈话时她已经醒来了,她听到了母亲的病情。一时间她真的无法接受,无力感自责感绝望感恐惧感都一窝蜂地朝她袭卷而来。
周安屿走近时,她已泪眼婆娑,空洞地看了很久的窗外,一言不发。
他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会好起来的!”
她再也忍住地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冰心在《母亲》一文中曾说过:“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有母亲的地方,便有了热腾腾的爱,便有了那四季的艳阳天,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在母亲的怀中融化。
洛汐时隔多年才能又待在母亲身边,她才感受到那么多年缺失了的母爱,她以为她得偿所愿了的,可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啊?
“她住院了。”
收到信息的许思晚得逞一笑,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离计划又更近一步了。
“是时候可以让医生说了。”
听房间外沈潮跟沈父的吵架声,她心里想着,“不急,你最后结婚的人依然只可能是我。”
收敛起那可怕的笑容,她表现成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推着轮椅来到客厅,“伯父,您别再为难沈潮了,是我不愿意嫁他的。”
今日许思晚来沈家跟沈父沈母说她不同意结婚的事情,她一开口沈父就对着沈潮破口大骂,“你又跟人家思晚说什么了?”
沈父默认许思晚一定会嫁给沈潮的,但现在他不得不怀疑是沈潮说了沈母不该说的惹到她了,所以她才不愿结婚。
“不怪沈潮,是我自己现在还不想结婚。”
“那你爸妈那。。。。。。。?”
沈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心只关心许家夫妇的看法,说白了还是怕这件事影响到他自己。
沈潮对此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真的只关心他自己,自私自利的品性还真是一点没变。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来自Daviad的短信息:
“潮,我核实过那个病例,确实是真的不是伪造。”
他抬眼对上许思晚灼热的眼神,不是伪造的,可怎么看她的眼神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呢?
到底哪里出错了?
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边静养,刚醒过来头还是昏的,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平时在批评洛汐的时候,她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可现在就连说话都要喘不上气了,这怎么能不让洛汐心疼?
洛母摸着洛汐的脸,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擦拭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我女儿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
不说倒还好,一说洛汐的泪腺就像是打开了开关,那泪啊怎么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