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她的中毒,便可以大胆猜出——古旻也是中毒了的。
所以他才这样迂回,只为让她去寻找解药,自己捡个便宜,毕竟他要有异动,多骨拉不会不知道。
苦妈一进来,就听到古绯接连冷笑的声音,她端了一大盆的热水,放到床近前,将油灯靠近了对古绯道,“古绯,可还好?老奴扶您起来擦擦身子,省的受凉。”
古绯应了声,她这会全身恢复了点力气,自己就能撑起身,她揭开薄被,任由苦妈给她擦身,末了又将她一头长发粗粗用簪子随便挽上。
收拾妥当,古绯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随意,她让苦妈抱她到轮椅上坐好,然后自己推着轮椅出了房间,果然就静见廊檐下,尤湖双手环胸,半靠在柱子边,看着黑夜之上的清辉圆月。
听到动静,他回头就见眉目清淡如水的古绯,随便披了件衣裳,乌发挽的很散,耳边都有碎发落下来,瞧着这模样的古绯,尤湖不期然就想起古绯刚才被自己脱了衣服,乖顺到让人心痒的神态。
眉梢不为人知地挑动了下,他飞快的掩起凤眼中的异色,看着古绯道,“那是蓝妖姬,南齐深恶痛绝的一种花。”
随后他将蓝妖姬的毒性大致说了下,最后道,“这毒说好解也不好解。”
古绯望着他不发一言,静静听着。
“毒是蛮夷下的,蛮夷擅配制这些玩意,且每个蛮夷各有特点,所以毒也各有特点,这便是难的地方,不过好在那个多骨拉在古家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她自个不怕此毒,那自然从她身上着手,就能配出解药,这是好解的地方。”
说到医毒药理,尤湖俊美风华的脸上闪耀出熠熠光辉,这本就是他的绝活,是以头头是道。
“这毒暂时不解,”谁知,古绯沉吟片刻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摩挲着扶手,眸带算计,“古旻想拿我当枪使,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使了谁。”
听古绯这样说,尤湖便知她是有自个想法了,“暂时不解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是哪天那蛮夷离开了或者死了,姑娘身上的毒可就没法解了。”
“姑娘,不若老奴子时就去探探,从蛮夷身上悄悄先弄出解药。”一旁苦妈建议道。
古绯考虑了下,确实不好拿自个的生死来冒险,主要这险也太不值当了些,“既然这样,不若直接将多骨拉给制了,我给古旻来个釜底抽薪。”
尤湖垂下手,半点不在意的道,“没问题的,她不是喜欢用毒么?小生就以毒攻毒。”
大抵上相商妥当,古绯将所有的事都从头至尾地想了想,后道,“一会去将这个院里的灯笼都点上,明个天一亮,就准备马车带我去琳琅阁,对外再放出消息,就说谁若能找到怪医九先生,我赏白银百两。”
闻言,尤湖一转念,就想明白了古绯想干什么,她这是在古旻下套,先给他希望,后再狠狠地摔下深渊,从精神上将之打垮,这才是最为痛苦的失败。
他笑着拇指擦了下自个的唇,戏虐的道,“白银百两,原来小生在姑娘心里价码这么低来着,不若小生自报下落,姑娘将那百两银子给小生好了。”
古绯白了他一眼,所有的事考虑妥当,她便觉得累的慌,之前毒发消耗了她太对的精力,这会就困乏的头都沉了。
“姑娘,老奴带您去休息。”苦妈轻声说道,她推着古绯回房间,将人放到床榻盖好被子后,将天青色蚊帐放下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尤湖还没走,他甚至都没往后看,径直就道,“妥当了现在就去,从蛮夷身上取小瓶血回来,再将——”
“她指头断去一根,敢让本公子做她男奴,一根指头便宜她了,”尤湖说着,这会他声音低沉阴狠,带着万年寒冰的气势,和刚才同古绯说话的口吻简直判若两人,“将断肠带去。”
苦妈诧异抬头,她看着尤湖的背影,才应道,“是,公子。”
尤湖一挥手,让苦妈赶紧去处理,然他手还未落下,蓦地他就想起自己这只手可是抚过某人的诱人唇舌,他愣了下,水滴形的唇尖翘成风流的弧度,他瞥了眼古绯的房门,抿唇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