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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责问（第1页）

森寒之意瞬时泛上心，面上却不作声，含笑道：“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喜欢我出去看风景，我便不出去就是了。”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拿起早摆于桌上的茶盏，亲自倒了一杯，道：“走了这么徐久，累了吧，喝杯茶。”我别无选择的伸手，刚要接过那他亲盛的茶盏，却见他面上已有勃然之色，“砰”地一声，将茶盏扔在了地上，厉声道：“来人，将玲珑和洁华给朕拖下去狠狠地打！！”

我大惊之色，忙跪于地上道：“皇上息怒，不知玲珑和洁华所犯何事？！”

“这二个不中用的奴才，这么冷的天，竟敢在桌上放着凉茶，她们是怎么服侍你这个主子的？！”他的眼中有寒芒掠瞳，让人一见之下，便觉得森寒无比。

说话间，玲珑和洁华已经被拖了下去，我又惊又怒，也不等他叫平身，腾一下站了起来，冷声道：“臣妾哪里得罪皇上了？！皇上非得要杀鸡儆猴，拿我二个奴才出气？！”

他冷笑一声，走近两步，用手托起我的下颚，指间轻轻摩挲着我脸上的肌肤，声音温和无比“飞雪为何觉得这二个奴才是因为你得罪了朕而受罚的？！”

我亦笑，甜甜问道：“难道不是因为飞雪得罪了皇上吗？！啊，那么我知道了，她们定是学了绿鬓那样擅闯了别人的内殿，还学了恶人先告状，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承哲微微一皱眉，迟疑片刻，见我眼中已然泛出委屈的泪水，才向着站在门外的吉祥喝道：“去，把那玲珑和洁华那两个奴才传进来。”

只一会，玲珑和洁华便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她们匍伏于地上，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照在承哲身上，延出了一个森黑如魔的倒影，那黑影直直笼罩在玲珑和洁华身上，让我几乎看不清她们惶恐的年轻脸庞。

承哲慢吞吞地走近她们两人身边，阴森桀骜的表情突然敛起，转而漾开一个灿若阳光的笑容，只是，那森黑的倒影却仍是笼罩于两人身上，他伸手将两人扶起，温柔地开口“朕希望你们是尽心尽力服侍主子的。”

玲珑和洁华颤声回答道：“是！！”

承哲笑了笑，声音更是放柔了几分，带着些许诱惑和蛊惑“那么，你们跟朕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就是……绿鬓闯宫那天晚上的事，朕知道你们一向对朕忠心，必然会对朕讲真话的。”

玲珑平静了下来，跪于地上答道：“那天晚上，奴婢的确出去烧了些纸钱。奴婢知道宫中规矩，不许私烧纸钱，还请皇上恕罪。”

“私烧纸钱？！烧给谁？！”承哲似笑非笑地问道：“给谁？！就你一个人？！你家主子没陪你一块儿去？！”

玲珑答道：“纸钱是……是给皇后娘娘。就奴婢一个去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请灵香和门口当值的侍卫来一问。”

我神色稍定，低头喃喃道：“皇上，皇后和我之间仍是有些情份的，而且当日皇后曾向我托嗣，我自觉没有做好，所以，我才让玲珑帮我去烧些纸钱。我并不知道这会让皇上生气。”说着跪了下来，带着些许委屈和不甘，轻声道：“臣妾擅做主张，违反宫规，还请皇上责罚。”

承哲脸上虽是不动声色，眸色却更加沉郁，仿佛所思甚深，他半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将脸一沉，冷冷道：“你还知道宫规吗？！”

我虽低头跪在那儿，却仍是能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不禁浑身寒毛倒竖，袖中紧握的双手竟生出一层小疙瘩来，一颗心更是急促乱跳，那感觉就好似林中的小兽遇上天敌般，是一种纯粹的畏惧，本能的想要逃离。

森冷的夜风，从开着的殿门内吹了进来，将两排灯烛吹得突暗突明，重重的帷幕随着风吹而张牙舞爪的颤拂着，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缠上我的脖颈，休了我的小命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吉祥小心的声音道：“禀皇上，奴才未曾在殿中搜到与这块破布一样的宫衣。”

承哲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沉吟了片刻，淡淡问道：“飞雪，朕记得你既会游泳，又会爬树，对吗？！”

我低头答道：“是！！”

他顿了顿，突尔将声音放柔“朕只问你一遍，那天晚上，出去的人，真的是玲珑？！”

我猛然抬头，迎着他那直射入人心的犀利目光，大声道：“是，是我让玲珑出去了。皇上，这倒底是怎么了？！我知道皇上不喜欢皇后，所以才偷偷让玲珑去烧些纸钱，这也是情理中的事，皇上从前绝不会因此而责怪我。”

我如此面红耳赤的恼怒模样倒令他笑了起来，他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轻轻握着我的手道：“你说的没错，朕绝不会因此而责怪你……”随即，他面色一沉，轻缓握着我的手突然生出无穷之力来，十根手指似冰冷铁箍一样，狠狠嵌进我手腕的肌肤当中他那如玉的面孔在一瞬间狰狞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朕知道你自持聪明，总喜欢玩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朕也知道你总会把朕的告诫当成耳边风！！还有，朕最恨的就是你这幅面上恭敬，可是骨子里却仍是不顾一切的表情！！”

我双手的手腕被他捏得格吱作响，我痛得几欲晕将过去，双腕的骨头几乎已经不堪重力，甚至发出了阵阵裂开的声音。我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哀叫出声，用力之力，一抹朱红终于滑下唇角。

许是我唇边的鲜血惊到了他，他怔了怔，颓靡地放开我，低喃道：“对不起，朕知道朕弄痛了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点了点头，继尔又摇了摇头，心中惶急而又害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始终不敢，唯恐一开口说话，会再次激得他暴怒起来。

他长叹一声，不由分说地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你要是永远这么乖巧，这么柔顺，这么肯顺着朕该有多好？！”他说着低下了头，一边密密而又怜惜地轻吻着被我咬得疼痛无比的嘴唇。他的舌转辗留恋在我的唇上，轻巧地抹去了唇角之处残留的鲜血。然后，他的唇停留在我的唇上，他从喉咙深出发出了低沉、含糊而又苦恼的声音“朕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你就不肯顺从朕，不肯听朕的话呢？！”

说话间，他已经伸手将我腰间的束带轻轻拉开，刚刚被他虐待，现在却又要被他索要，那种周身汹涌的屈辱怒意，令到我全身都僵硬了，胸襟前半片肌肤已经裸露出来，他的唇转而转辗在我胸前的那片柔滑之上。我咬着牙，忍了又忍，终于没能忍住他进一步的索取，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皇上，方才你还在打我呢。我做不到像别的女人马上就趴在那儿顺从了皇上，是的，我承认，我并不是个乖巧的妃子，我违犯宫规，瞧，我现在又忤逆皇上了，皇上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好了。”

说着，闭起眼睛，等待着他暴跳如雷的那一刻，半晌，没有丝毫动静。我深吸口气，睁开双眼，却见他那双深邃双目就在我的头顶，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我，冥黑而又犀利双眸中似乎有万种复杂难言之情。随后他的声音，自头顶清晰而来“好了，飞雪，别跟朕赌气了，朕向你陪不是，还不成吗？！朕相信你只是派玲珑去给皇后烧纸钱，只是你也知道就算这后宫里头的人员有多复杂。”

我倔强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只是抚着自己的腕子，却不肯说话。

“你……”他的声音果真又暴怒起来，似乎又要准备动怒欲责，可终究化成了一声长长叹息，伸出手来，轻轻替我揉了揉双腕的四周，我不用看都知道，双腕四周必然会有十个深紫色的指印。他默默地替我揉了一会儿，随即，再次长叹，默然地转身离去。

我那倔强的姿态一直等到殿门巍巍关闭才放松了下来，吩咐了洁华去殿前看门，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玲珑走上前来，用热鸡蛋替我散水来回替我散淤，不无担心地说道：“二姐为何不顺从皇上？！如此倔强，只怕又要有苦头吃了。”

我冷笑道：“我今儿个若真是顺从了他，那才叫有苦头吃呢。在那种情况下，我若任由他趴光衣服让他宠幸，而且还要讨好他，岂非就将我的心虚衬托无疑了？！我越是任性倔强，跟他乱发脾气，他便越是认定了那晚夜闯静福宫的人不是我。所以说，就算是心虚，也得要理直气壮的心虚才好。”

玲珑听我说的粗鲁，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叹道：“二姐，你这说话的口气倒也该改改了，我可再没听过别的主子会这么说话的，你就不能说得文雅些？！”

我嫣然笑道：“你放心，这一点，我总算学会了，该文雅的时候，老娘绝对会比这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文雅。”

玲珑摇了摇头，顿时觉得跟我无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