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抿了抿嘴唇,神情似乎有些别扭,她犹豫几秒,他就温柔地注视她几秒,也不催促,就那么耐心地等待着。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沟通肯定必不可少。而且他这样温柔地主动问她,也不像那种会好好沟通的人。她感受到他用真心待她,所以她也愿意勇敢地克服自己拧巴的心理,愿意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他听。所以,纪南荛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有些别扭,却又坦诚地说出她的想法:“我感觉你今天对我好像有点冷淡。”“怎么会?”傅衍有些讶异,天知道他是怎么忍耐住和她亲热的念头。害怕吓到他,所以他一直克制着不与她接吻,只是和她牵牵手,贴贴身体,如果他没有克制的话,恐怕都得把她的嘴唇吻肿。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点冷淡呢?傅衍有些惊讶,却觉得她这么说应该也是有她的感受。她是个心思很敏感的人,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傅衍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耐心询问她觉得自己今天哪里跟平时不一样。眼前的人微微瘪了瘪嘴,语气里的委屈让傅衍的心都跟着抽痛:“你今天都没有摸我头。”傅衍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一边轻柔抚摸一边跟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今天忘记摸南南脑袋了,让南南不开心了是不是?都是我不好,以后我每一天都会记得摸摸南南头发的,好吗?”温柔的气息轻轻打在她的耳边,抱着她的人极尽温柔和诚恳,耐心地回应她的话,再温柔地道歉。没有一个人能抵抗得住这样的温柔。纪南荛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小声嘟囔把自己的想法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跟我去医院接我爸,所以有点不开心?”傅衍闻言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不开心。我大概知道你的考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现在跟爸妈说有点太早了?”纪南荛窝在他的怀抱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傅衍的声音温和:“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没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嗯?”纪南荛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而过,像她脑袋上此刻的温度一样。好多情绪堵在她的喉咙口,纪南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应答他这样温柔又真诚的对待,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更用力地抱紧他的腰。她也是回家后,去打开花束里的卡片时才看到,傅衍这次给她写的话是——“请你出来坐在月光里,我想听你说你的海。”“请你出来坐在月光里,我想听听你说的海。”——冰心这样文绉绉的,还有些酸酸的文字,却正正巧巧击中了她的心脏。纪南荛就是这样一个有些许矫情情绪的人,说好听点,便是心思细腻敏感,她会喜欢文绉绉的文字,喜欢用这样的文字来作情话,别别扭扭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而他恰好也如此。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完美到所有点都长在她的欣赏点上?纪南荛甚至想,或许他们上辈子就是爱人,否则怎么会如此合拍,甚至连磨合都不用呢?如果完美爱人有模板,那一定是傅衍的模样。去医院接她爸爸时,纪南荛把那束傅衍准备的鲜花也带了过去,她没有说是男朋友,只模棱两可地说是“朋友祝愿身体健康”。纪父粗线条,接过花后还有些不自在,只说让她谢谢朋友,而纪母却像是装了八卦雷达一样,一听她模棱两可地说“朋友”,那雷达就“滴滴滴”地响起,并精准扫射:“朋友,是小傅吧?”纪南荛脸有些微烫,赶紧避开纪母的眼神,然后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坐在出租车副驾驶座的纪父转过头,皱眉问:“什么小傅?”“诶呦,你这什么记性?就是我跟你说的,在你入院的时候忙前忙后的那个小伙子啊。”纪父“哦”了一声,蹙着的眉头更皱紧。纪母的八卦雷达一开就关不上了,而且十分精准:“朋友啊,现在还是朋友?”纪南荛怕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赶紧含糊其辞岔开话题:“诶呀别说这个了,爸出院我们要不要去外面吃顿饭庆祝一下——”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响,坐在后排的纪南荛和纪母感受到背后有一些撞击的压力,好在压力只是轻微,后面的车子及时停住了。“怎么回事?”三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慌乱,虽然应该没什么大事情,但刚刚撞击的压力却是实打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