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煊看着这个头如捣蒜的人,用脚帮他正了正磕歪的官帽:&ldo;吴国公,看来太后很恨你啊。&rdo;
吴有为听他意有所指的话,以为小女儿还在记恨自己当时把她献给老皇帝的事儿,说起来那日老皇帝竟要霸王硬上弓,他也吓了一跳,生怕他过后不认,可又不敢拦,女儿啊,真不是为父乐见你被玷污啊!
他忙匍匐着凑到摆满瓜果的桌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ldo;太后,那日凉亭中……先帝淫威骇人,微臣有心救您而无力啊!&rdo;
对于这个少女之前的遭遇,吴茱萸一无所知,听他这样哭嚎着,想到少女临上吊前的那句&ldo;清白已失&rdo;,猜出了七八分。
她支手撑着脑袋,懒散地看着这个哭得真情实感的人:&ldo;想让我解恨,除非你找头猪来,去那凉亭中跟它野合一次,我便罢休。&rdo;
此话一出,旁边宫婢们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萧鸿煊和吴有为也如同石化。
良久的沉寂后,吴有为假装无事发生,只当是自己幻听了,重新爬回萧鸿煊脚边,声音虚弱得仿佛饿了几个昼夜:&ldo;皇上,若无旁事,微臣先行告退了。&rdo;
萧鸿煊反应过来,挥挥手让他退下,他现在光是看到吴有为的脸就想象到小太后刚才描述的场面,实在是耸人听闻的粗鄙之语,这个人……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吴家小小姐!
&ldo;你们都下去。&rdo;
屏退众人,萧鸿煊走到她跟前,毫不留情地一把扳过她的脸,细细看过,竟然没有易容的痕迹。
他如炬火的眼睛紧盯着她那张娇花般美好的面庞,像是要把她的美人面烧出一个洞来,断言:&ldo;你不是吴茱萸,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05
面对如此逼人的质问,吴茱萸淡然抬手,握上他的手腕,生生把他的手挪离了自己的脸:&ldo;我不是吴茱萸还能是谁,我是假的,你还能找出真的?&rdo;
萧鸿煊□□凡胎,这手腕上的力道还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甩开她的钳制,退开两步,大喝一声:&ldo;来人!&rdo;
宫婢们纷纷入内,娇声问:&ldo;皇上有何吩咐?&rdo;
萧鸿煊气得拂袖:&ldo;不是你们!侍卫何在?&rdo;
侍卫们这才候在门外:&ldo;卑职在!&rdo;
萧鸿煊瞬即指向座上悠然自得的小太后:&ldo;拿下她!&rdo;
侍卫们先是一愣,再而反应过来,这个小太后不是皇帝亲娘,更不是名义上的庶母,皇帝连造反都敢,抓捕太后算得了什么,已是不足惊讶了。
于是他们举着兵器朝小太后冲进来,毫无戒备,毕竟那只是个十六岁的娇弱少女罢了,对他们这群精壮卫兵来说如同捉鸡仔一样简单。
吴茱萸拎了拎碍事的袖子,眼儿寒光微闪,身未动,只是抬手一挥间,萧鸿煊看见几缕白丝从眼前飞过,缠上侍卫们的兵器,数十杆兵器立马调转方向,齐齐朝他掷来。
萧鸿煊也不是绣花枕头,只略微吃惊,便翻身躲开,那些兵器全数钉在了墙上,威力之大,震下了不少粉尘。
侍卫们已然呆若木鸡,萧鸿煊倒还清醒,眸色沉如浓墨:&ldo;你是妖孽。&rdo;
刚刚那白丝他看得真切,竟是从她掌心冒出来的,即便是武艺高强的世外高人也不会有这等招数,唯一的理由只有‐‐她是妖孽,所以还能毫无痕迹地化作吴家小姐的形。
吴茱萸这时没有再否认,她见出手落了空,没能伤到他分毫,也不懊恼,收起蛛丝岿然而立,下巴轻扬,颇有几分嘲弄的意思:&ldo;怕了么?&rdo;
&ldo;怕?朕从不知何为怕字!&rdo;
萧鸿煊向来沉着,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干出谋篡皇位的事,他朝那些木人儿似的侍卫下令:&ldo;都退出去,方才之事不可泄露,否则格杀勿论!&rdo;
其他侍卫们逃命似地跑得一干二净,为首的这个虽然吓得脸都白了,仍留在原地:&ldo;皇上,卑职保护您……&rdo;
萧鸿煊厉声再道:&ldo;朕自有主张,你出去,把殿门关上,无召不得入内。&rdo;
吴茱萸本以为这个皇帝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让侍卫们围攻她好自己逃脱,没想到他竟一派镇定,还让人退下了。
侍卫首领退了出去,门一关上,殿中便一片昏暗,她盯着这人,眼里闪烁着灼红的光,玩味一笑:&ldo;你既知我是妖,还不赶紧逃?怎么,不怕我吃了你么?&rdo;
萧鸿煊从角落走回殿中,直直看向她:&ldo;若你为饱口舌之欲,大可在逼宫那日就吃了朕,何必等到今日。&rdo;
吴茱萸走到他跟前,垫脚凑到他脖子上嗅了嗅,那分明是恐惧的味道,她对此特别敏感,看来眼前这个人明明吓得不行,还故作镇静,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眯着眼儿笑得十分得意:&ldo;那日我不饿,现在我饿了,我就想吃了你,你能奈我何?&rdo;
萧鸿煊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美娇娘朱唇轻启,竟露出泛着寒光的尖牙,他稍稍后退一步:&ldo;且慢,即便想吃人,你也最不该吃朕,朕是天子,手中握的是至尊权力,而你拥有超凡的妖力,明明你我联手,便可独步天下无人可及,你却偏要为了一时的口舌之欲、做千夫所指的弑君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