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负责人是位头发半白半黑的慈祥妈妈,看见潭羽手腕上的纱布,再看看曾经被女儿疯狂夸娱乐圈最帅如今却全是被浓硫酸腐蚀后的脸,以及无神失焦的眼睛,心里难受。
受了伤的伤口会留疤,又怎么轻而易举地被磨平。
熊妈妈:“留在这里吧,这里工作量大缺人手,你帮小洪他们照顾幼崽。”
潭羽不会在其他人的地方寻死,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荀延平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把潭羽送到了这个他全然陌生的地方。
荀延平放下潭羽的行李,揉揉熬夜开车而干涩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潭羽的眼睛,声音沙哑,“悠悠八个月后满一岁,一岁的大熊猫可以吃竹子。你在这里坚持八个月,八个月后,你的想法还没有改变的话,我成全你。”
潭羽仍是温柔地笑着点头,只是曾经的笑容能够让万千少女痴迷,现在的笑没了色彩。
他本就是个为人着想十分温柔的人,嫉妒他才华和容貌的肮脏污浊之心毁了他。
八个月的约定让潭羽轻松了许多。
他不想让最关心他的挚友伤心,如果挚友在八个月后能够接受他的选择,他可以坚持八个月。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住八个月,对普通人来说会有一些不适应,而对失去视觉的人,这份不适应被无限放大。
他摸索着一点一点来,小滚滚们喜欢偷跑到他的房间里玩,他怕盲杖不小心敲到它们,把盲杖放起来,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构建幼崽活动区的地图。
潭羽听着钟表的报时提前一个小时去给小滚滚们煮奶,前些日子他的手总会被烫伤,现在已经不会了,熟能生巧,他现在听着煮奶的声音就知道了大概的温度。
不等开饭时间,悠悠已经滚过来了,抱着爸爸的腿往上爬。
潭羽给她开小灶,先给她喝一小盆的奶,一小盆奶就能让她乖乖的。
奶的温度不会烫伤幼崽后,倒入一个个的奶盆里,潭羽摸摸悠悠的头,悠悠一扭一扭地跑出去,不一会,一群小滚滚跟着她的后面过来,排着队喝盆盆奶,井然有序。
饭前的一盆奶便是此刻的报酬,多一盆奶,悠悠不仅自己乖乖的,还可以让小滚滚们乖乖的,没有饭前盆盆奶,悠悠是抢盆盆奶最凶的崽。
喝第二盆奶喝到一半,悠悠又一次地原地入睡,潭羽弯腰抱起她,把剩下的奶分给其他小滚滚。
太阳晒到了竹床上时,基地开门,游客进来看大熊猫,来幼崽区的游客最多。
潭羽穿上大熊猫玩偶服,一手抱俩地把睡觉的小滚滚们放到游客们都能看见的竹床上。
悠悠睡觉跟打架差不多,睡着睡着滚了下来,游客一阵痴笑。
睡着睡着就快到饭点了,悠悠带着小滚滚们,一起扭着小屁股去找爸爸喝盆盆奶。
初来基地的一个月里,潭羽一直重复着这些事情,每天都是复制粘贴,他没有感到枯燥,反而在他能胜任的重复工作中感到了安宁。
八个月似乎很快就能度过。
潭羽被彻底摧毁的前一天,他正在一个节目里做电影宣传,在导演的镜头里突然昏迷送入医院。
□□一旦点燃,后面就是一系列的混乱,直到他毁容瞎眼、对方变成两具尸体,这场混乱才平息下来。
节目导演找到荀延平,问潭羽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