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梁瑾之前因为喜欢秦天而去在意他的话,那她现在就是死心了。
她可以接受他不喜欢她或者是他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但她却无法接受他不信任她。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就宣判了她的错,原来那么多年的情感还比不上几句谣言。
如果换一个人敢自作主张替自己道歉的话,梁瑾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他一顿!
但他是秦天,是自己喜欢的人啊!她又怎么忍心呢?
愤怒到极点也不过撞了他一下,梁瑾还是下意识的控制住力道,确保不会伤到他。她就这么没出息!她暗自唾弃自己。
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大哭一场发泄出一部分情绪。而后开始着手准备去E国留学的资料。
她不愿原谅不肯相信自己的秦天,更不愿原谅一遇到秦天就失去理智的自己。仔细想想,唯有避开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梁瑾看管家挑选的资料发呆,不知道多久没见到秦天了?她感觉没有秦天的日子好像慢下来很多,她唯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才可转移下注意力,稍稍减少对他的思念。
她读书读的忘我,压根不敢停,她怕。怕一停下来眼前又会出现他的幻影,耳边听到他的声音“小笨蛋!快点儿,要迟到了。”
***
梁瑾是桥津大学最优秀的毕业生,大四毕业时代表全体毕业生演讲。老师们对聪明的孩子总是偏爱的,尤其是学生不禁聪明还勤奋上进。梁瑾在老师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学生中梁瑾也是颇受欢迎的,她长相是偏甜美邻家妹妹型的,脸颊的婴儿肥慢慢褪去,眼睛干净清澈,一看就很无害的样子,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再加上梁瑾成绩优异平时又没有什么架子和女生们也很处的来。
蝴蝶还是毛毛虫的时候破蛹而出的过程是痛苦的,梁瑾蜕变的时候也是痛不欲生,她很长时间都不能习惯没有秦天的生活但她一直在催眠自己到后来自己都麻木了。
她已经习惯了挂在嘴角的温柔的笑,习惯了对所有人都温文有礼,她在疼痛的时候依然是想着他的,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和一个对她没有信任的人去交往,即使他是她喜欢了很久的人,即使她从未忘掉他。
学校里的男生对这个东方的‘洋娃娃’很有好感,柔和的五官在一起相得益彰多一分刻意少一分遗憾,美得恰到好处,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深色的黑眸像一口深井,波光粼粼有种巨大的吸引力。可惜至今这朵东方玫瑰都未曾被人采集。
有人猜测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有人猜测她是东方人所以只交东方的男孩子做男朋友,甚至还有人猜测东方娃娃可能是喜欢女人,但后来种种传言都不攻自破,梁瑾从开学到毕业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
汉斯(桥津大学优秀毕业生男子代表)在致辞完毕后用力的抱了抱梁瑾,湛蓝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梁瑾,指指自己的心脏“Youalwayshere!“梁瑾冲他感激的笑笑,也用力的拥住他,拥住这个可爱单纯的还有点儿小浪漫的德国男孩子。
汉斯当年被戏称为‘最有可能摘下东方玫瑰的头号种子选手’但后来还是没能成功。梁瑾被追求的时候也非常感动,但始终没办法放下那位。
梁瑾毕业后又在E国度过了一年的调整期,学学插画,看看绘本偶尔心血来潮画几幅画跑到街上卖冒充小商贩,养了只可爱的小龟放慢生活节奏提前步入退休时光。
再过一年梁父梁母思女心切,在自家公司正扩张的时候也是一个月飞一回E国很是辛苦。梁瑾不忍心父母劳碌奔波便起了回国帮她们的心思,她踌躇了几天,下定了心思要回国!至于那个人,国内那么大真心想避开也不是不可能。
但有句话说的好,生活总比电视剧精彩的多!她回国碰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秦天!确切的说,是一对儿。女孩楚楚可怜正是当年的那位希情。她的小腹隆起,脸上很素净鞋子都穿的平底鞋,应该是怀孕了。秦天拎着行李箱,希情的手臂自然的挽住秦天,一脸幸福。
梁瑾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远处那对登对的人心中苦涩。直到服务生提示了她三次问她要不要点单她才反应过来,然后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请给我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
焦糖配上浓郁的牛奶香草,这是凉瑾平时最喜欢的口味。
可这次她向服务生多要了三包糖,一鼓作气全部倒进去,直到那个糖都化不开了,她才作罢。端起来尝一口,还是苦的。
她想想自己之前的煎熬,纠结,挣扎简直就像一个笑话!现实毫不留情的赏了她一个耳光,她被打的晕头转向,她从包里掏出钱包,将钱放在桌子上又将钱夹中唯一一张保留的和秦天的合影撕开。
看着相片中笑的没心没肺的自己她突然难过起来,好嫉妒那个时候的自己啊!那时候自己还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但现在不行了,他身边的那个位子不再属于她。
“你还真是不自量力,居然妄想着……”梁瑾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冰冷,刺骨。
她单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眼泪顺着她的手指缝隙滚落砸在洗手盆里。
心中的酸涩嫉妒似雪球般越滚越大,铺天盖地的咆哮着要湮灭她的理智。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去扯开挂在秦天身上的希情然后告诉他‘这TM就是白莲花,你别被她骗了!“
但她不能。她没有立场这么做!
在外人眼中她是个不告而别对朋友没义气的人,她哪有资格在消失六年后突然蹦出来对秦天的选择指手画脚呢?
“你果然还是这么没出息啊,梁瑾。“梁瑾对着镜中的自己嘲讽道。然后看着自己肿起来的眼皮又笑了,声音凄凄如行将就木的老妪,干涩的不像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