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秋氏山庄、皇宫内俱得云菱已进太子府的消息。而这两方人,本就一直盯着厉王府的动静。
“娰太妃没有挡路?”秋清风听到回报却有好奇,因为来人分明说娰太妃就在盛启所在寝殿的院门口。但盛启出府之际,她却没有上前阻挡。
“据回报,确实如此。”刘潜虽心中也有疑惑,但来报上所写正是这般。
秋左棠却在此时令道:“调集庄内所有人马,暗中前往帝陵所在。”
“爹这是?”秋清风愕然,他完全不能够理解这些事与帝陵到底有什么关联。
秋左棠却挥手示意刘潜退下,而后他才道:“从近来朝堂的局势发展,以及娰太妃此番的态度,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孩儿不明白。”秋清风并不是不懂而装懂的人。
秋左棠沉吟了一阵,似乎在整理思绪后才道:“在你看来,京都城最近一年是否很乱。”
“不错,权斗激烈,根本就是一层过一层。”秋清风颔首。
“而这一切的主导,你认为是皇帝还是厉王?”秋左棠反问。
秋清风听言本想说是厉王,可是才要脱口出来,却察觉情况并非如此。这一切的局势里,厉王基本是被动应变。虽然他显得很强大,而且在有云菱的相助下,总能旗开得胜。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被动的先决,也就是说其实主导的是皇帝?!
“你是觉得皇帝落得太狼狈?”秋左棠看出了秋清风的想法,提点问道。
“确实,若真的是皇帝主导,他也一定觉得心力交瘁。但是以成果来看,厉王如今内力丧失,且身负重伤。皇帝的作为是成功的,然而他就要被逼退位了,这难道就是他的终极目的?”秋清风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帝皇会把自己逼到这么狼狈。
“这只能说厉王太强,而他身边的云菱,也太出乎人意料。所以娰太妃不得不出面,但是此时她没有阻止盛启出府,也没有与之发生不愉快之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去的地方,能够达成娰太妃某种目的。”秋左棠知道秋清风对娰太妃不了解,所以不清楚也正常。
“娰太妃此女,本身的出现就是一个谜。她是在先帝还是太子时,外出征战带回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身世经不起推敲,但她却能稳坐宫中宠妃之位,并与太后姐妹相称。明山十年,得成般若大经。”秋左棠简要的将娰太妃的过往做了简介。
秋清风听出了端倪:“爹的意思,娰太妃很可能是细作。”
“若是细作,恐怕已被弃。”秋左棠却不这么看,他更认为娰太妃本人,就是某个势力的主导者。
秋清风没有再提问,他却很快的将许多事情过滤了一遍。最终他抬眸看向秋左棠:“包括忽然出现的,这位大齐的公子,无论是皇帝、还是娰太妃,他们的目的都是帝陵!”
“不错!”秋左棠见秋清风想明白了,眸中不自觉露赞赏之意。
“我秋氏山庄——”
“也是为帝陵,你随爹来。”秋左棠知道,秋清风到了该知道秋氏一切的时候了。
秋清风清眸微动,踱步跟上秋左棠。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而当猜测就要被揭开,他似乎多了某种期待。
一直以来,不得不否认,他在大盛朝中,以一名商人的身份,他就是强不过厉王。可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一切就都不存在。
那么菱儿的困局,她想要做的事情,他就能有一手荫蔽的能力!
……
皇宫之内,卧于病榻上的皇帝,此时却已端坐而起。小张子随侍皇帝为时已经不短,却从未见过这般精神的皇帝。
正此时,殿外太监禀:“太后娘娘驾到——”
小张子闻声后,很快就看见太后神色穆严而进殿。而皇帝已挥手让众人回避,显然有事与太后相商。
待一众宫人退下,大殿内这一对母子对坐。
“娰太妃传信,厉王去帝陵。”太后先开口说了一句。
“已有信报传来,时机总算是到了。”皇帝的声音很沉,那语气是盛京都不曾听过的庄重。
“京儿这样一头撞,也不知是吉是凶。”太后毕竟是女子,心中牵挂亲情是必然。
皇帝的手指敲了敲案几:“能闯得过去,才能登基称帝。若是这些挫折都过不了,以外强内患的朝局,他怎么可能保住大盛。”
“你父皇可是失败了……”太后提醒一句。
“我这身体本就破败,再如何也活不过这两年,为何不拼此一搏。”皇帝倒是不以为然,说话间已站起身走到窗台上。
只听皇帝往黑暗中打了一道手响,很快就有黑影攒动到他所站的窗台前。
“召集所有人,一刻钟后前往帝陵。”皇帝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