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我在初三时的教室和座位吧。
不对啊,难道是我刚刚在上课的时候,不小心开了小差还睡着了?
“唔……”
在我试图去理清自己的思路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剧烈的痛感传到了我的脑中,不由得轻轻地发出了吃痛的声音。总之不管是不是梦,就先让我按照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学生形象请个假吧,扶着桌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我抬手示意,“报……”
只是在我来得及喊出一声“报告”之前,一阵比刚刚更加疼痛的感觉传达到我的大脑,而我两眼一黑,似乎就那样直接倒了下去。
睁开双眼,我是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再度醒来的。
疼痛感消失了,然而恍恍惚惚的,我还没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吗?”
应该是听过的,但是属于是不太熟悉的声音。
我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而身旁的那个人也顺势扶起了我的肩背,能够感受到从他手掌心中传来的热度和力度,然而动作又相当轻柔,没有让人感到任何的不适。“啊……谢谢。”我转过头,瞧向身旁的人。
银发。
耀眼的银发。
是的,这个正坐在我床边的少年,也是我初三时几乎没怎么交流过的同桌。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是个不太善于交际的乖女孩,而他,至少我“记忆中”的他,是个不良学生。所以即便是同桌,我们也没怎么交流过。
“不用谢。”少年将我扶起,要不是因为他的发色,还有他左耳上的十字架耳饰,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个面带微笑的少年居然会是个不良学生。收起脸上的笑容,他似乎是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最近学习太用功了?医生那边的说法只是压力大而已,可能是最近没有好好休息。”
“啊……可能吧。”试图回想就会产生一定的痛感,于是干脆只是抿唇笑笑,我应着少年的说法这样说下去。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大概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再一次瞧向那个少年,我又一次笑笑,“刚刚,应该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来的吧,谢谢——”
“三谷同学。”
实话实说,因为内向的性格不善交际,所以我不太记得清同学的名字。
不过现在……应该是没有叫错的吧。
银发的少年似乎有些发愣,当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不礼貌地叫错了别人的姓氏时,他冲着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是灿烂而闪亮的银色。
“没关系,倒是你自己,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啊,千野同学。”
2005年7月4日,周一。
记忆变得有些暧昧,那天回家的路上,掏出手机确定过时间后。我开始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从12年后回到了现在,还是我在课上不小心打了个盹,然后做了一个长达12年的梦。
但是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然后对着空空荡荡的房子说一声。
“我回来了。”
我继续过着自己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只是偶尔在美术社的部活时,会发现自己的绘画水平比自己想象中要稍微好些;然后在考试的时候,偶尔会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题目——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违和感了。
所以,或许是做梦吧。
一场长达十二年的梦——毕竟我也已经记不清那些细节了。
再要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我的同桌身上挂着伤出现时,我会简单地向他发出关心的询问,而不再像是过去一样一言不发。三谷会会带着笑容回应我,说他没事,而我也不会因此再多追问些什么。
所有的改变就是这些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