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尚未出世,已命运坎坷。
愿他出生之后,能从此路途平坦,一生无波。
江兮浅飞快地写下药方,递给若芸,“去以最快的速度把药抓好,熬成端来!”
“江兮浅,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嘉鼎再次厉喝。
“……”
满室寂静,却没有人回答他。
这长了眼睛都能看到的事情,更何况若薇、若芸对江嘉鼎的印象本就不好,红梅、翠柳也都是江兮浅安排进来的人,张妈妈眼中只有季巧萱;江嘉鼎双手紧握成全,面带懊恼,每次刚想往前,若薇便会挡在他前面,不管前后左右,那丫头都能精确地挡住他的脚步。
江嘉鼎抬起头上下打量若薇,心中有些诧异,不得不说这丫头能文能武,而且对那个死丫头忠心耿耿,可想到自己竟然被区区婢女拦住去路,又很是气恼,“你,你这个贱婢,还不给本相让开!”
“相爷抱歉!”若薇面色黑沉,没有保护好夫人她们内心已经非常后悔;若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定然再没有任何脸面呆在小姐身边;现在小姐要对夫人施救,好不容易将夫人和胎儿保住了,若她再连这丁点小事都做不好,小姐要她们何用?
“你……你给我滚,本相就不信,在相府还有人敢拦住本相的去路!”江嘉鼎抬起手,一巴掌朝着若薇闪过去。
若薇身形轻闪,躲过她扬起的手之后,江嘉鼎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若薇又稳稳地立在了他身前。
江嘉鼎伸出手,手上用力;可若薇却仍立在远处,纹丝未动。
“你,你,你这个贱婢!”江嘉鼎又气又急,只能看到江兮浅来来回回,时而给季巧萱把脉,时而给她擦擦额头上的稀罕,时而在那刺入她小腹的银针尾部轻弹几下;“难怪这么无礼,当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若薇面色难看,薄唇紧紧地抿着,若非面前之人是自家主子的父亲,若非主子现在在对夫人施救不得分心,她定不会放过他!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反抗,报复,可暗地里,若薇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原本交握放在小腹前的手交叉着,袖袋中一个玉瓶被悄然打开,她用指甲挑了些药粉,而后再将玉瓶收回袖袋。
江嘉鼎走来走去,“你到底让不让开?”
“相爷抱歉!”话音未落,若薇趁着推拒江嘉鼎的瞬间,将指甲中的药粉弹入他的衣领中,而后这才微微一笑,当是小惩大诫了。
只是他们的动作,江兮浅并未发觉;直到半个时辰之后。
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顺势坐在床脚的脚踏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色也好了许多。
“小姐,夫人她……”张妈妈面带忧色。
“暂时没有大碍了。”江兮浅面色苍白,可心却越来越沉,虽然她还能感觉到胎儿的脉搏,可那脉象不管是从跳动的频率、速度还是状态各方面,都表明那胎儿,或许胎中有疾。
难道这就是逆天改命的下场?
江兮浅抿着唇,心情却很是低落。前世,这个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今生她百般努力想要护住他,想要让他看看这大千世界;可为何,为何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他。要说错,也都是她做下的孽,为何要让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来承担。
“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此事也不怪您!”
看到江兮浅那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甚是带着死寂的模样,张妈妈有些不忍,开口安慰。
“嗯,我明白的张妈妈。”江兮浅勉强扯了扯嘴角,抬头看着五步开外着急地逡巡着却始终不得近前半步的江嘉鼎,她语气淡淡,“若薇,让他过来吧。”
若薇颔首,“江相,请!”
“哼!”江嘉鼎狠狠地一甩宽袖,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很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走到床前,江兮浅已经避开。
季巧萱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红肿的双眸还能隐约看到哭过的痕迹,下唇明显的咬痕处,血迹尚未来得及处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怎么回事?让你去问问你的通房丫鬟做了什么好事!”江兮浅一声厉喝,“穆冰,把冬儿押出来。”
“砰——”
江嘉鼎只听到一声闷响,那名从他此次回来就跟在季巧萱身边的丫头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冬儿扔到他面前。
“想知道怎么回事?伟大不可一世的丞相大人自己问去吧!”江兮浅看到端着托盘进屋的若芸,面色难看,“麻烦您移下尊臀,我娘该喝药了。”
江嘉鼎何时被这般呛声过,“林太医还没来,谁知道你这是什么药,若萱儿有个三长两短……”
“放心,就算丞相大人您不想要这个发妻,本小姐还要我的娘和弟弟!”江兮浅面色一沉,从若芸手中的托盘端起药碗好似没有感觉到烫般,眼神灼灼盯着江嘉鼎。
两人四目相对,江兮浅气势尽显,“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本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
“……”江嘉鼎面色难看。
江兮浅可没那么多时间,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飞快地伸出绕过江嘉鼎的脖颈后方,稍微用劲就将江嘉鼎整个掀开,而后自己做到床边,伸手将季巧萱扶起,让她背靠在自己怀中,一只手绕过季巧萱的下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双手将季巧萱紧紧地护在怀中。
“……你!”江嘉鼎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动手,脚下踉跄,身子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转头刚想叫骂可看到江兮浅的动作时,不由得将话咽了下去;看到被押跪在地上的冬儿时,声音陡然变得狠戾,“说,到底怎么回事?”
冬儿跪在地上,摇头如拨浪鼓般,声音已经嘶哑了,双眸红肿,“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相爷,奴婢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