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浅顿觉太阳穴突突两下,猛地转身警惕地瞪着某人,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凌笑得花枝乱颤,只是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狡诈让她恨不能戳瞎他铝钛合金的狐狸眼。
“……唔,浅妹妹,三哥哥也以为此计甚好。”陆希辰略微思忖片刻,淡淡道,“就算那幕后之人不想来,你三哥哥也有的是办法请君入瓮,只是不知浅妹妹你……”
“我有什么好处?”江兮浅鼓着腮帮,唇角微微嘟着,她虽然没什么忌讳,可睡棺材这样的事情总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
“肃静!”
李永泰眸色难看,高举惊堂木,狠狠拍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列队立在公堂两边的衙役齐齐瞧着手中的红漆木棍,而后是拉长庄严而又隆重的齐喝声。
“威——武——”
“陆相请。”李永泰对着陆希辰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希辰对着他微微颔首示意,而后有给苏云禛投去个安抚的眼神。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楚靖宇瞧着立在堂前的陆希辰,神色略带着急迫,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他对这案子的关切之意,“陆相当真已经找到凶手了?”
“这是自然。楚太子稍安勿躁。”陆希辰抿着唇,“经过大家三日的不屑努力,我们总算是查出云琪公主身死之谜。唐门遗孀石唐氏是早有预谋,趁云琪公主客栈休息时将销魂钉打入云琪公主的脑后;而与江小姐交恶的宝珠郡主在街上偶然瞧见甄宝斋云琪公主与江小姐争执的一幕之后陡然心生恶念,先给云琪公主下药之后将她仍进早已经灌了春药的乞丐窝内,好栽赃给江小姐;只是却不知云琪公主早已经死亡,她所做的是多此一举而已。安熙氏、石唐氏,本相说得可对?”
瞧着跪在堂下的中年美妇,在她旁边是跪着郡主熙宝珠,如今的安熙氏,在她身后跪着含春、含香,若是细细瞧了还能发现如今的熙宝珠有些不同了。
“大胆安熙氏,石唐氏,竟然胆敢暗害西蜀公主苏云琪,破坏两国邦交,其行可耻,其心可诛。”李永泰面色严肃,黑如锅底,声音更是弟弟沉沉,带着一股特有的威慑;“老实交待,你们可还有其他同伙?”
因着是涉及两国,楚靖寒、太子楚靖宇、西蜀皇子苏云禛都在公堂旁听,陆希辰作为查案的官员之一自然也在,只有江兮浅劳心劳力却不得不退居二线;化身君无忧,倒是贵宾级别的待遇;只是这位置安排得却有些微妙了,在楚靖宇对面,苏云禛之前。
石唐氏跪在地上却是不卑不亢,背挺得直直的,“李大人此言差矣。云琪公主被害时,妾身正在普宁寺斋戒祈祷,此事普宁寺诸位大师皆可为证;难道就因为妾身上了趟云湖行宫就将这罪名定在妾身的头上不成?”
“哦?那石夫人倒是说说,前日夜里你不睡觉,身着夜行衣前往驿站是为了何事?”陆希辰嘴角微勾,带着三分邪气,“这谁人不知如今云湖行宫可是我西蜀使队下榻之地;本相可不知西蜀使队中有石夫人的旧识。”
石唐氏低首垂眸,死死地咬着牙,“陆相自是有话可说,可不知你该如何解释普宁寺据凤都不远却也不近,妾身可没有夜行千里的本事,能在短短时辰中来回两地。”
“不能?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陆希辰眸中波光流转,嘴角微微扬起,“这点想必宝珠郡主深有体会,是吧?”
伪装成熙宝珠的赤莲表现得很是自然,她与石唐氏不同,那个蠢妇被抓了现行竟然还敢狡辩,可她却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只要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能证明苏云琪被乞丐奸污之事与她有关,她自然还是安国公公子的正妻安熙氏,上面交代的任务自然也可以继续。
她微微抬头瞧着陆希辰,“本郡主听不懂陆相在说什么。”
“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陆希辰瞧着赤莲眼底的平静,心头对她倒很是佩服,他淡淡地走到含春面前,“听说三皇子将府上不少奴婢绑到人肆发卖了,这位姑娘是宝珠郡主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吧?”
安国公公子的夫人昨儿在人肆与田国舅因为一名丫鬟大打出手之事,可已经不是新闻了。
赤莲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微微一笑,道,“众所周知,本郡主不否认;难不成本郡主赎回自己的贴身侍婢也犯法了?”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若是她嘛……”
陆希辰淡笑着,“那倒是真的犯法了,是不是,宝珠郡主。”
“陆相说笑了。”赤莲不卑不亢。
“本相可没跟你说话,怎么还是郡主觉着这张面皮还不错,舍不得脱下来了不成?”陆希辰的声音陡然拔高,“清风、清月。”
“是。”
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化作含春的熙宝珠钳制住,陆希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的药水倒到事先准备、装满清水的铜盆中。
“你,你们想干什么?”熙宝珠挣扎着,面色冷然。
“陆相这般对待本郡主的婢女,不太好吧?”赤莲深吸口气,缩在宽袖中的手心紧紧地握成拳头,浑身忍不住地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着。
“郡主?”陆希辰轻哼一声,“就凭你也配?”
赤莲眸色暗了暗,“陆相,本郡主再不济也是晁凤的郡主,岂容的你这般侮辱。”
“动手。”陆希辰轻哼一声。
“砰——”
“陆相,你这般做法只怕是不太好吧。”楚靖宇眸色黯淡,“熙宝珠就算再有不是也是我晁凤的郡主。”
“那太子的意思是,我西蜀的公主还比不上你晁凤的民间郡主不成?”苏云禛也恼了,“陆相动手,本宫倒是想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郡主。”
话虽说得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清月和清风相视一笑,其中一人飞快地将熙宝珠的手反扭让她无从挣扎,另一人很快将含春的头往那铜盆中一摁,而后清月飞快地寻到熙宝珠而后的缝隙,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