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很是急切,连带着此刻本该在厨房的素兰也过来了。
“小姐先洗漱吧。”素心将锦帕用温水绞拧干。
“嗯。”江兮浅面色难看,巴掌大的俏脸上,眉宇颦蹙带着忧愁,双眼微微眯着,坐在梳妆台前人有素衣、素兰两人给她捯饬着,她也不闲着,张口就道,“到底怎么回事?”
来汐院许久,素衣动作很是麻利,将江兮浅的头发简单地束起,垂在身后;头顶用玉分心固定住,左边斜斜地插着一支步摇,两边耳畔各留了稍许发丝垂至锁骨,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清新。
“刑部来人,请小姐与他们过衙一趟。”素衣接过素心搭手递过来的发钗,最后将头发固定之后,有用鬓梳篦了篦头发。
“刑部?”江兮浅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嗯……听说西蜀公主出事了;有人认出那西蜀公主正是前儿与小姐在甄宝斋争执过的苏姑娘,所以……”素衣的声音也带着凝重,当日的情形众人都看在眼中。刑部此刻派人过来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若是往日,江嘉鼎尚是朝廷一品大员时,他们许会收敛些。可如今,江嘉鼎已经失势,就算她家小姐顶着准三皇妃的称号,可谁知那些人欲将女儿塞入三皇子府的达官贵胄会如何。
自刑部来人之后,她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出事。
江兮浅抿着唇,颦眉蹙頞,“苏云琪?她怎么了?”
“……这,奴婢不知。”素衣低着头。
一直立在旁边的素兰却是单手狠狠拍上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刚若薇姑娘送来的信笺,特地嘱咐让小姐务必细看。”
“快给我。”江兮浅微微颔首,从素兰手中接过那约莫小指粗细的竹筒;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竟然楼外楼传递加急信息的专用紫竹,她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捏碎竹筒快速展开信笺,细细浏览了,原本就难看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了。
“若薇呢?”
“奴婢见过小姐。”若薇福了福身。
“嗯,今儿就让若薇陪我,素衣你们三个留下看家。”江兮浅声音带着些许厉色,不自觉地散发着浓浓的威压,常年上位的尊贵气质尽显。
素衣嚅了嚅唇,其实只要小姐展露自己无忧谷少主的身份,那些人就算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她分毫。可想了想她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小姐若当真愿意表露身份,又何须等到现在?
初回凤都时,她若表露身份,只怕不管是江嘉鼎还是齐浩远都恨不能将她当做菩萨给供起来,又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若薇福身,“小姐,此事可要通知大公子?”
“……”江兮浅抿了抿唇,“暂时无须,先看看情况。”
西蜀公主出事,身为领队使臣陆希辰定然已经在刑部了;至于陆希瑞出不出面却是不打紧,她只是很好奇,那苏云琪到底招惹上了什么人。
堂堂西蜀皇室最受宠的公主,竟然会是哪样悲惨的死法。银面传来的消息,苏云琪的尸首被昨夜打更的更夫发现;最关键的是那满地的狼藉,被撕碎的衣衫,就算是向来清冷的银面也难得开了个玩笑,死状……销魂……
不过她倒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销魂法。
银面那样清冷的人,能提到衣衫尽碎这点都已经足够令她惊诧了。
待太阳慢悠悠地从天边爬起,原本清凉的早晨也染上了些许灼热。
江兮浅这才领着若薇,慢慢悠悠地来到前院。
“女儿给娘请安。”江兮浅微微俯身。
季巧萱点点头,“浅浅,这位是刑部钱多海钱大人。”
“民女参见钱大人。”江兮浅低首垂眸,很是温顺。
钱多海倒是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今儿本官奉命前来,请江小姐与我们走一趟吧。”
“……这,不知小女犯了何事?”季巧萱很是着急。
她虽然不谙官场,可到底做了十余年的丞相夫人,对官场之事耳濡目染地也了解些许。刑部那是什么地方,若非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绝不会惊动刑部的。
钱多海微微愣怔。
江兮浅眸色顿时幽深,朝钱多海颔首微笑,看来这钱多海倒是个不错的。只怕没告诉季巧萱真相也是怕她受不了打击吧,“娘,女儿能犯什么事,想来不过是让女儿协助调查而已,您就放心吧,女儿去去就回。”
“此话当真?”季巧萱转头看向钱多海。
“江夫人您就别再担忧了,三皇子如今也在刑部,江小姐定是无碍的。”钱多海低下头,略微有些汗颜,还好自己没有告诉季巧萱,不然只怕这江小姐随便在三皇子面前参自己一本,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季巧萱双眼有些失神,愣怔地点点头,“哦,这样。好,浅浅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