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寒微微颔首,看在这家伙还算识相的份上。
“……”张让飞快地抬头看了自家爷一眼,而后暗自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心中哀叹着,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属下啊,他们这些任劳任怨的,都是为了谁啊。
“张公公,请!”江兮浅唇角微微上扬,装作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般,可心下却是了然。
这名为张让的传旨公公,可是不止一次地帮过自己呢。
如今看来,只怕也是因为……
呵呵,亏她还以为那张让是云梦公主的暗桩;如今看来她这是猜对了结局却却没看懂开始。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江连德看着自顾自安排众人的江兮浅,气得不轻。面色通红,胸口上下波涛起伏可当着楚靖寒的面却偏生发作不得只能生生地忍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爹,您看儿子可没说错,那江兮浅竟然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江嘉金揉了揉跪疼的膝盖,嘴角抽搐着;通红的眼眶中一对眸子转得极快。
江连德岂能不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只是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江兮浅当真是太过分了,待这些人走了,哼。
“爹……”江嘉金见自己的话竟然没起到作用,心中暗自蹙眉;对着自己的媳妇递了个眼色。
“娘,您看看那季巧萱、江兮浅两人简直没把您们二老放在眼里。”江张氏虽然心中带着怒气,可接到他的眼神时,立刻回忆,一把挤过搀扶着江彭氏的江唐氏,“您们二老这次可得好好给她们立立规矩,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您不知道,在您们没有来的时候,江兮浅那小贱蹄子竟然看着俺家当家的被人欺负,却让江府的侍卫不准施以援手,若非俺当家的聪慧摆脱了那些流氓,呜呜,娘啊,您可就看不到您最疼爱的儿子了。”
“就是,就是。”江嘉金闻言,双眸也立刻泛起了雾色,可怜巴巴地,“娘……”
“您们看那江兮浅宁愿招呼着外人去吃饭都没关心关心您们。”江张氏趁机火上浇油。
“爷爷,奶奶,眼看您们连日赶路也是累了,咱们先去前院用膳吧。”
自从江兮浅下令让他们一家子在和园自个儿用饭之后,他们每日就那么几个菜色,来来回回,味道难吃不说,份量还极少,直接导致他们这几日都没有吃过饱饭。
江连德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听到肚子唱的空城计,也只得将心中的想法按捺下来点点头,“哼,我倒是想看看她江兮浅还能说出什么来。”
“爹啊,您可得为儿子做主啊。”江嘉金趁机开口。
“公公您可是不知,那江兮浅简直就是个蛇蝎毒妇啊。我们第一次上江府的时候,她竟然让下人将我们扔出府门;第二次若非二哥出面只怕我们也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还有那江兮浅明明知道我们在凤都举目无亲,还勾结那些黑了良心的贪官将我们抓紧牢里,您看儿子身上的鞭痕现在还没好全乎呢。”
说着江张氏撩起衣袖,虽然季巧萱极其大方让大夫给和园五位都开了上好的伤药,可到底不是灵丹妙药,更非无忧谷的玉肌膏,没有神效。
此刻江张氏撩起的衣袖,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截,可那略微泛着黄色的肌肤上,刚刚结痂的鞭痕还非常的清晰。
“简直是太过分了。”江彭氏恶狠狠地,双目泛着精光,“老头子,我就说不能让老二取那商妇吧,你看看,这教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呐,竟然胆敢这么对待长辈,我江家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旁边被挤开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唐氏蹙了蹙眉,“爹,娘,此事还容后再说吧。今儿之事这般多的父老乡亲做了见证,小叔此事做得的确有欠考虑了。”
“哼,就算小金有什么不对,她也不该这般大张旗鼓的,怎么显摆我们江家容不下她不成?”江连德面色越发难看。
“就是,小金可是她小叔,她难道就不能原谅一回。还让大家做什么见证,我倒想看看她这个贱丫头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江彭氏面色也极为难看。
她所出的几位,最偏疼的是江嘉金。
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紧着他先。这直接导致了江嘉金现在那为所欲为的态度。
只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容忍让别人欺负了去,更何况还是一介小辈。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让小金日后如何能在凤都立足。
所以,这江兮浅必须严惩!
江连德亦是如此想法。
江唐氏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她旁边的江嘉辉拉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老太爷,老太太,几位主子,前院已经备好了午饭,小姐让奴婢请您们过去。”
几人正准备过去主院时,一名身着蓝衫婢女衣衫模样的女子上前,对着江连德一群人福了福身。
江连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还不前面带路。”江如珠见自家爷爷、奶奶都气得不轻,赶紧笑声呵斥道。
“是,几位请随奴婢来。”
江府,前院。
诺大的院子里,十桌席面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