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也赶紧追上去;可就在快到的时候,江兮浅却猛然停下来,看着明柳和明珠两人的背影,眸色暗了暗,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可现在……是她们逼的,也怪不得她。只她身子骤然停下,若薇触不及防,险些撞到她背上。
“去把江、杨两位管家请来”,江兮浅沉声。
若薇恭敬应是而去。
江兮浅提着食盒,冷笑一声,朝着小亭处而去。
“夫人,我敬您是相爷的结发嫡妻,甚至在育有一子一女时甘心做通房丫头,可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就算您不待见我,浣洗房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我明柳忍下了;可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珠儿,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活”,明柳慷慨陈词,义愤填膺,“今日,就算是闹破了天去,您也必须给我个交代!”
季巧萱面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之色,怒目而视,“哼,交代,什么交代?本夫人可不知什么时候区区通房丫鬟也有这资格朝正房夫人要交的,她以后怎么嫁人,怎么活;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过什么?正所谓辱人者人恒辱之,既然自己不安好心,若非浅浅聪慧伶俐,今日问这话的人只怕就变成本夫人了。”
“哼,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导自演,来陷害珠儿的”,明柳冷声,“这凤都谁不知道她心狠手辣,不待见我们娘三。”
季巧萱双目如炬,火气上涌,“是不待见!凭什么待见你,哼,连自家姑爷的床都敢爬的人,谁待见?”
“……你”,明柳咬着牙。
“若浅浅当真闹了,唤了人牙子来,全都打发出去了就是”,季巧萱撂下话头,“更何况,本夫人的女儿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婢来评说。”
“……就算珠儿做了什么,可她年幼不知事,她身为姐姐就不能宽容原谅吗?”,明柳咬着牙,尤其是在请了大夫在看到明珠嘴上那一圈伤痕时都摆头叹气,她也是急了。
虽然这个女儿从前她并不多待见,但自进了凤都,她可是指着明珠以后许配个好人家,她在相府的地位也好水涨船高,可现在才多久啊,居然就被毁容了,这日后哪里还有好人家敢要。
明珠站在明柳左后方半步的距离,用白巾覆面,那微红的眼眶,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花落,竟像是受了十足的委屈。
江兮浅却是再也听不下去,“姐姐?本小姐可不记得我娘还有个这般大的女儿;不过区区通房丫鬟生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真以为下人称你一声小姐就当自己是个人了。”
“……啊,大,大小姐”,明柳声音颤抖了下,看到江兮浅的时候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哟,还知道本小姐是大小姐啊,看你那嚣张的气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相府的正房嫡妻呢”,江兮浅似笑非笑,面带调侃,可若是熟悉她的便知道,她越是平静,越是愤怒。
明柳只觉得一阵迫人的气势凌空而来,她紧紧地捂着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我,我……我没有。”
“哼,贱婢!”,江兮浅扬起手,季巧萱还来不及阻止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明柳左脸上瞬间浮起一座五指山,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甚至隐隐能看到血丝。
这一下,江兮浅可是没留半分力道,竟然胆敢在她不在的时候前来找茬,当真是不想活了。
明柳和明珠顿时一愣,却没想到江兮浅竟然没有丝毫预兆,说动手就动手。
江兮浅声音微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在夫人和本小姐面前自称我。”
“我,哦不,奴婢,奴婢不敢了”,明柳身子颤了颤,明珠眼底的恐惧怨恨,嘴唇嚅了嚅,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不敢了?”,江兮浅尾音上扬,“那是最好!原本本小姐不打算这么快,不过现在既然某些人自己给脸不要脸,趁着今个儿都在,索性把话都说开了。”
明珠身子颤了颤,想到江兮浅在三皇子府说过的话,更是面如死灰。
“大,大小姐”,明柳努力地吞了吞口水,“您,您想说什么?”
江兮浅也不急,冷眸扫过在场的张妈妈,神色稍微柔和了些,“今个儿当真多亏了张妈妈”,随后状似无意地开口,“不知红梅翠柳去哪儿了,这主院什么时候是任人想来就来的了?”
明柳和明珠身子更是瘫软,若非有春儿和冬儿两人支撑着,此刻只怕早已经瘫软在地。
只是江兮浅却权当看不见般,“嗯?”
“浅浅别恼”,此刻张妈妈哪里敢说,也唯有季巧萱敢开口,“是娘让她们出去买糕点去了”,说着竟然难得地害羞得红了脸,虽然原本也是红的看不太出来,可那红彤彤的耳根却做不得假,“今个儿也不怎地就想吃城郊朱记的梅子糕和普宁寺的腌青杏。”
“……”,江兮浅沉默半晌,闹了半天是嘴馋了,不过她气还是没消,“娘也真是的,就算想吃让别的人去也就罢了,实在不行让若薇若芸去也行,您现在可是双生子,哪能这般不注意,今个儿是闯进来吵嘴,若明个儿是夹枪带棒的,您可让浅浅怎么办?就算您不为您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想。”
季巧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第一次知道夹枪带棒可以这样用的。
江兮浅冷眼扫视整个主院,看来是得给他们好好训训话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没人通知她。暗处某两人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这两位可是夫人亲自放进来的,她们算不算是躺着也中枪。
“知道了,娘以后会注意的”,见江兮浅久久不说话,季巧萱轻叹口气。
江兮浅这才面色稍微好看些,将食盒中还温着的汤盅端出来,盛了一小碗,递给季巧萱那眼神带着不容置疑,“娘都瘦了好大一圈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怀胎十月,这还有七个月呢。”
“……”季巧萱默默地接过小碗,看着那汤盅中还为数不少的补汤,心里流下两行宽面泪,谁能告诉她,为啥她被这熊孩子管得死死的,偏生还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