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亚话音刚落,端着果盘和糕点的若芸就到了,听到林靖亚的话,顿时两眼放光。
“林太医说的可是真的?小姐的身子当真无事吗?”
若薇在心中摇摇头,这丫头装的倒是极像,“芸儿!”
“姐”,若芸撅着嘴,老大的不情愿;自跟着江兮浅出谷,因着担忧谷主会遣人将她们给追回去,一路上可以说得上是马不停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溜溜,她可是期盼得很。
江兮浅状似无意地斜睨了若芸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倒是劳林太医挂心了,这春光正浓,百花开时,出去看看是不错的。”
“小姐,你答应了?”,若芸猛地转头,怔怔地看着江兮浅惊呼。
江兮浅故作惊诧状,“怎地不想去?那就……”
“谁说奴婢不想去的,奴婢这就去准备”,若芸生怕江兮浅会反悔,立刻将托盘中的果盘、糕点摆放在躺椅旁的石桌上,而后放下托盘抱在怀中,飞快地朝着屋内跑去。
“林太医见笑了”,江兮浅无奈地摇摇头。
“倒是个坦率的性子”,林靖亚本就对若芸印象极好,此刻也只是淡笑着,“既然江小姐由此打算,那今日稍晚,我让药儿给你送些成药过去,若是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尽早回来就是。”
“多谢林太医”,江兮浅莞尔一笑。
看着林靖亚离开,若薇黛眉微蹙,抿着唇,有些不解,“小姐为何会答应外出?如今竹园与和园的那些人虎视眈眈,夫人那边的境况又……”
“林太医说得对啊,不仅是你们,就连我也许久没见过凤都城外的春色了,正所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若是错过了这次,就需再等一年了”,江兮浅不以为意,“更何况,你当真以为我娘没有丝毫防备么?若真是如此,那孩子没了,倒也好。”
她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得了她一世?
如果那人当真连自己的骨肉都护不住,倒不如别生下来,免得又如她前世那般,煎熬,痛苦……
“小姐”,看着江兮浅渐渐掉下的嘴角和暗淡下来的眼色,若薇抿着唇,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和若芸都是孤女,亲情对她们而言是那般的可望而不可即。
“无妨的”,江兮浅深吸口气,嘴角微微勾起,“呆在这相府许久,也是时候去放松放松了,让水阳准备准备,小心看着,可别到时候让人钻了汐院的空子。”
若薇原本以为她和若芸至少有一个是需留下的,可没想到……听着江兮浅的话,瞪直了眼,表情也呆愣了一下,可随即眼中划过一道狂喜之色,“是,多谢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
看着一向淡定沉稳的若薇,竟然迫不及待奔走的身影,江兮浅微微摇头,也是,难为她们了。
初入这相府时,她虽有这底气,可于她们来说,到底是个全新的地方,在无忧谷那样的地方长大,对着事事算计,处处阴谋的地方,又怎能不小心翼翼的,也难怪听到可以出去放风的话,会这般的失态。
索性,她也好久未在山野林中野餐过了,以往去山间采药时,那些美味,啧啧,光是想想就觉得流口水呢。
看来她是得好好安排安排了。
直到连若薇的背影都看不到,江兮浅有些无奈,对着旁边轻喝一声,“来人呐。”
“奴婢在,大小姐有何吩咐”,一直侯在不远处的翠柏听到,战战兢兢地上前。
“把这里收拾收拾,躺椅搬回屋子去,这果子和糕点都赏你了”,江兮浅淡淡地,眼角斜下扫了眼石桌。
“谢大小姐”,翠柏立刻躬身,直到江兮浅离开之后,她这才长长地呼了口气,手在胸口处轻轻拍着,脸上却是带着诧异,看来大小姐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凶残嘛,还有石桌上的果子糕点,平日里她们可没这个口福呢。
回到屋内。
江兮浅对着暗处,“水阳,水冰。”
“小姐”,一袭黑衣的两人立刻从暗处闪出,若不是知道,她肯定分辨不出两人。
“水阳准备准备,明日好生看着汐院,若有人或有事全都推了等我回来;水冰务必随时跟暗、月两部的人保持联系,若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速速与清风联系,他知道该怎么通知我”,江兮浅眉毛微调,暗自忖度着,和园那边还是没动静吗,那三人也太沉得住气了,季巧巧不日就要被遣送道玄青庵,那明柳当真就忍得住?
冷静下来的若薇,面色通红,看着江兮浅卧室紧闭的大门,深吸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耸耸肩,举起手。
“咚——咚咚——”
“何事?”,有节奏地敲门声打断江兮浅的思绪,她微微蹙眉,抬头朝大门处望去,语气带着些许不悦。
“是我,小姐”,若薇的声音响起,江兮浅脸上的不悦散了些,“进来吧。”
若薇进屋,看到水冰、水阳两人,瞳孔微缩,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小姐恕罪,是奴婢唐突了,可刚接到消息,竹园那位已经将东西送往了相府各个管家,掌事处;和园那位安排的活计也是最轻松的,照料相爷的饮食起居,竟是允了伤好了,贴身服侍。”
“什么?”,江兮浅冷哼,“谁安排的?”
贴身服侍?
这以往还不是贴身服侍呢,都能想着方儿的爬上那江嘉鼎的床,这要真成了贴身丫鬟,那岂不是……
“听说是二管家安排的”,若薇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