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燕客唰得站起身来,便接了出去,诸人跟着迎出。也不过几步光景,还未走到厅门,名动天下的紫一侠已出现在大厅门口,随着她一起来的,正是先前留在会客厅的童子,显然是他引领而来,此刻面上充满了欢乐,想必能同紫一同行,不胜荣幸。
众人凝目看去,只见紫一穿着一身紫色裙裳,头上很随意的用一个月牙饰物馆住了一头长及地面的乌发,鼻秀唇红,眉如细柳,美得仿佛图画中人。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水晶般的清澈。原来紫一并不是中原人氏,仍是西域大月族人。
看见诸人呆呆相望,紫一微微一笑,行礼道:&ldo;天师门下,首徒紫沁,拜见羽庄主及各路豪杰。&rdo;众人方才省悟,纷纷回礼。内中秦金石抢出拜倒,道:&ldo;大师姐好。可想杀小弟了!&rdo;紫沁笑着扶起,道:&ldo;小师弟好。&rdo;
八
待得听完羽燕客的述说,紫沁神色变得肃穆,问道:&ldo;水灵妹子现在何处?&rdo;羽燕客道:&ldo;在我卧室。&rdo;
紫沁道:&ldo;情况如何?&rdo;羽燕客道:&ldo;服用了些镇静之药,已经稳定了些,但问她什么都只知傻笑,根本、、、、根本、、、、、&rdo;说到这里,羽燕客眼眶微红,再也说不下去。&ldo;带我去看看。&rdo;紫沁道。
羽燕客点头,引着紫沁和其他人来到他的卧室。进入后紫沁便看见了一个面目清丽的少女,手脚被用铁链锁在床上,正躺着傻笑。人们进来后,她立刻变得狂躁起来,挣扎着发出咆哮。羽燕客强露笑容,说道:&ldo;灵儿,乖!爹在这儿呢。别怕,别怕。&rdo;诸人见了这情形,都感心酸,其中的桑凝更是眼晴一红,掉了一滴眼泪。秦金石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手帕递上。桑凝摇手,道:&ldo;不用。&rdo;
羽燕客小心呵护了羽水灵几句,转首向紫沁道:&ldo;你看,有何办法可治此病?&rdo;紫沁沉默了一会儿,道:&ldo;出去再说。&rdo;
九
出来之后,紫沁说道:&ldo;羽庄主,水灵妹子的病不是不可医。&rdo;羽燕客喜出望外,道:&ldo;可以医!&rdo;紫沁点点头说道:&ldo;可以,但能不能好却不一定。&rdo;羽燕客心下一凉,道:&ldo;怎么?不一定好么?&rdo;紫沁又点点头。菊呤道长在旁说道:&ldo;紫一侠所说能医,不知用何方法?&rdo;
紫沁面色凝重,说道:&ldo;不知各位听没听说摄魂之术?&rdo;朱贞变色道:&ldo;是指魔教的摄魂术么?难道紫一侠要用此术?&rdo;紫沁摇首道:&ldo;不是。我所用的仍家师新近根据魔教摄魂所创,专门针对精神刺激成疯之人的新医术,此手法取名叫催眠大法。&rdo;菊呤道长道:&ldo;催眠大法!同摄魂术有何区别?&rdo;
紫沁道:&ldo;区别在于,摄魂术是用于控制人,而催眠大法则是用来救人。&rdo;明五叹道:&ldo;好一个神机天师,创出此法苦海度人。&rdo;许悠晴道:&ldo;如果此法确实有效,则是世人的福气到了。&rdo;紫沁苦笑道:&ldo;但此法刚刚形成,我也是初学未久,能不能成,实无把握。&rdo;羽燕客道:&ldo;如今已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说就让小女糊涂一辈子不成,请紫一侠这就医治。&rdo;紫沁迟疑道:&ldo;此法用后有何后果,我也不知,倘若出了差错,岂不雪上加霜!&rdo;雷振声在旁道:&ldo;那就不医了?可现在人都这样了,还坏到哪儿去,我看不如冒险一试,做一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rdo;羽燕客听了,想了想,便就一揖到地,道:&ldo;我意已决,请紫一侠出手!&rdo;
说到这时,紫沁不在犹豫,扬眉慨然道:&ldo;好,我当尽心一试!&rdo;说着,转过身子,又走向羽燕客的卧室。到了门口,她嘱咐道:&ldo;各位要看也可以,但请坐远一些,并保持绝对的安静。&rdo;众人点头应诺。
十
紫沁用线串了一个铜钱,把它荡在羽水灵的眼前,轻声念道:&ldo;水灵水灵水灵睡吧睡吧睡吧、、、、、、、、&rdo;一连串的说着,声音时而悠扬,时而低回,没多久,旁观诸人都觉眼睛酸涩,雷振声忍不住就想睡去,幸而秦金石在边上传音说道:&ldo;大师姐是叫水灵小姐睡觉,诸位可别睡着了。&rdo;这才让雷振声等人精神一振,暗自警惕。
过了一会儿,听得紫沁道:&ldo;水灵,你在吗?&rdo;
没有回音。
紫沁又问了一遍,忽然就有了回话:&ldo;水灵不在!&rdo;这个声音极其幼稚,分明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旁边诸人面面相觑,惊诧不已。紫沁怔了一怔,才又说道:&ldo;那你是谁呀?&rdo;那小女孩说道:&ldo;我叫灵儿。&rdo;这是羽水灵的小名,想来此刻她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因此说话稚嫩。紫沁道:&ldo;灵儿,你在哪里?&rdo;小女孩道:&ldo;我在舌头里。&rdo;&ldo;你为什么在那呢?&rdo;&ldo;因为灵儿的话太多。&rdo;&ldo;你在那边做什么?&rdo;&ldo;玩呀。&rdo;&ldo;一个人吗?&rdo;{隔了一阵。}&ldo;不是的。&rdo;&ldo;还有谁?&rdo;&ldo;还有小叶子和摩罗。&rdo;&ldo;小叶子在哪呀?&rdo;&ldo;小叶子在镜子里。&rdo;&ldo;摩罗呢?&rdo;&ldo;、、、、、、、&rdo;&ldo;在哪里呀?&rdo;&ldo;他在眼睛里。&rdo;&ldo;他在那里做什么?&rdo;&ldo;我不能说。&rdo;&ldo;为什么?&rdo;&ldo;我要睡了。&rdo;&ldo;灵儿,别走,再说一会。&rdo;&ldo;、、、、、、&rdo;&ldo;灵儿!&rdo;紫沁喊道。没有回音。而这时,旁观诸人已震惊的无以复加,只觉周围一切都变得冰冷,仿如整个房间布满了不可知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