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杀手才是杀手的天敌」,永远不变的道理。而豺狼更是个中好手,他不仅接稀松平常的单,也接最困难的单,更接同业之间彼此竞相残杀的单。
豺狼从不懂得皱眉头,让他的「蝉堡」收藏几乎冠居所有的杀手。
「该我问你了。会不会觉得栽在我的手上,非常不值得?」豺狼的眼睛很大,在凌乱又肮脏的浏海后面显得格外吓人。
「不会,你是高手。在我的眼里你跟g不相伯仲。」月笑,用力撑起眉毛,继续说道:「就算我事先发觉你在附近,躺在地上的也绝不会换人。」
「谢谢,我觉得十分荣幸。吃了你,我一定会变得更聪明。」豺狼叹气,反手从腰际拔出一把不长不短,恰恰好可以将人痛苦杀死的猎刀。
大雨淋在黑色的豺狼身上,就像打在一块没有生气的岩石,沿着皮衣皮裤的绉褶不断蜿蜒透下。他已练就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刚毅。
「……」彦琪听着两个杀手慢条斯理的对话,想哭,却又感到不可思议。
从后照镜里,那画面竟然没有一丝杀戮在即的紧绷感。是不是每个杀手都看惯了死亡,就连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都觉得理所当然?
月看着所有云都被强风吹散的天空。
没有日,没有月,没有星星。
只有呼啸的风,凌乱的雨。
正义如果没有执行,根本不会有人信仰。这就是自己的道。
「动手吧。」月笑。
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杀之道,至死依然。还有更好的人生吗?
至于这个岛,是不是会永远都记得挺身而出、背负杀戮的自己,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过是连着七天的惊愕头条,一向都是如此。
但,有个人不同意。
「不准动手!」彦琪拿着手枪,站在车旁。
「哎。」豺狼的身子抖了一下。
彦琪张大嘴,歪着脖子渐渐跪倒,手枪有气无力地勾在右手手指上。
不知道是大雨遮蔽了视线还是怎地,彦琪连颈子是怎么多了一根小吹箭都没有印象,就只能任痲痹感无声无息夺走自己的身体。
月叹气,这个天兵小女警……
「你就算杀了月,那些大官也不会真的放过你。你知道越多秘密,只是让自己越来越危险,他们一定会把你除掉湮灭证据……」彦琪挣扎着,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