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之中。那是1958年的夏天,我形只影单地站在码头上,苦苦等待着。
32年后的一个冬至的晚上,我驾车离开大学校园。过了一座桥,便直驶萨斯
卡通市。天空高远空旷,疏星寥落,南萨斯喀彻温河上吹过一股刺骨的北风。我要
去参加莎莉&iddot;洛弗作品展示会的开幕式。
一会儿我来到斯潘迪纳&iddot;克雷森特大街。门德尔美术馆大门上方悬挂的丝织横
幅上绚丽夺目的几个大字立即映入眼帘:莎莉&iddot;洛弗!莎莉&iddot;洛弗!
莎莉&iddot;洛弗!宣传画中各色鲜亮的色彩也散发出喜庆欢乐的气氛。然而当我驶
近大门时,发现门前挤满了人。他们手持标语牌,脸上显出声讨的激情。
其中有一些标语看了以后让人很不舒服,上面粗俗的大字蕴含着他们的愤怒:
&ldo;猥亵作品不该挂在墙上,应该抛进厕所!&rdo;&ldo;罪恶的色情画家!&rdo;&ldo;此处无洛弗
容身之地!&rdo;另一幅标语更是直截了当地骂道:&ldo;淫妇!&rdo;人群聚拢起来。一些人
开始反击。不时有人提高嗓门进行反驳:&ldo;什么是艺术?&rdo;&ldo;我们的国家还是不是
警察国家?&rdo;&ldo;真正亵渎艺术的是那些审查机构!&rdo;在冬季的寒风中,那声音显得
单薄无力和信心不足。
摄影人员在入口处的聚光灯下架起了摄影机,他们正在采访一位温文尔雅的男
子。此人头戴一顶&ldo;希尔托普斯牌&rdo;绿色暖帽,身穿一件印有&ldo;银金雀花:萨斯卡
通&rso;90&rdo;字样的耐纶滑雪短上衣。他是市政府的参议员,我走近他时,听到他正在
为&ldo;晚间新闻&rdo;杜撰他那陈词滥调:&ldo;社区标准……公共财产……孩童的天真……
家庭隐私……&rdo;声音又低又闷。他叫汉克&iddot;缪霍特。多年前我在一家政治资金筹措
部工作时,他曾装扮成一个矮妖精,恳求财政上的资助。我小心绕过摄影人员,仍
可听到汉克假装诚恳的蠢话。比起现在,我倒更喜欢他那副矮妖精的模样。
我把请柬递给大门入口处穿制服的看门人,经查对无误,他在花名册上打上记
号,然后为我打开了大门。我正欲进去,背部被人猛戳了一下。我转过身来,眼前
站着一个神精茫然蠢笑着的陌生女人。她双手贴胸,紧握标语牌,好像紧握着一把
大砍刀。她再次向我走来,刹那间,一名警察突然从后面将她拽住,并把她拖了下
去。她还在蠢笑着,手中的标语牌滑落到我脚旁的水泥地上。标语牌上用不易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