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远之尚且一脸惊色时,荒地上的骆青遥已经急声喊道:“义父,义父快走!去找侍卫队过来!”
那头领将红伞紧紧一握,眸中迸出狠辣的精光:“哪里走?!”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刻飞身袭向长空下的付远之,付远之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却根本来不及逃了。
漫天赤针飞下,直朝他而去,他从未习武过,一招半式都不会,如何抵挡得住这漫天的“赤针毒雨”?
远处的骆青遥看到这一幕,心口骤然揪紧,目眦欲裂:“义父!”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一道杏黄色的身影如利箭一般,不顾一切地飞向了红雨中的付远之——
长发随风扬起,短刀闪电般割裂那半空中的两把红伞,大半赤针被内力震落,却还是有小半股赤针射向了地上的付远之,那道杏黄色身影瞳孔骤缩,想也未想地扑了上去,一整片后背袒露在了风中,赫然挡在了付远之身前!
刷刷刷,那些赤针尽数扎入那方纤秀的后背,苏萤痛苦咬牙,脸上登时冷汗涔涔,跌在了付远之怀中。
周遭花瓣随风飞起,付远之将那道杏黄色身影一把抱住,天地间刹那静止了一般,他只对上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那眸中含着无尽的深情,莹莹泛着水光,似是生死间的最后一眼,那样痴恋地望着他,像是要将他每一寸都牢牢记在心底一般。
付远之浑身一震,声嘶力竭:“小苏姑娘!”
凄厉的一声划破长空,叫荒地中央的骆青遥与辛鹤都呼吸一紧,却根本自顾不暇。
因苏萤的抽身而去,他们的“三角之阵”陡然缺失了一块,那紧握红伞的头领眸光冷厉,逮准机会,立刻上前袭取茶经。
赤针迎面射来,辛鹤神色一惊,只顾提防那飞射而来的赤针,却根本没料到,那头领竟是一扬袖,一阵粉末随风飞出,一股奇异的花香扑鼻而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骆青遥与辛鹤猝不及防吸入这迷香,瞬间头晕目眩,身子乏软间,直直往下栽去。
“得手了,快撤!”那头领抬手一挥,立刻有两个手下上前,一把扛起了昏迷的骆青遥与辛鹤。
他们一刻也不再停留,收紧红伞,踏风而去,倏然消失在了半空之间。
“青遥!”付远之抱着身中毒针的苏萤,仰头看向那群消失的背影,嘶声喊道,霍然煞白了一张脸。
琅岐岛上,斜阳西沉,浪花拍打着礁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海边,前往一间高高耸立的石室。
石室前守卫森严,里面不是别人,正是琅岐岛之主,辛启啸。
他自从上一回在海上遇袭后,不仅折损了身边三个心腹护法,自己也身受重伤,一直在这石室之中闭关休养,已经有许久未曾露过面。
岛上不知有谁传出了风声,说是辛启啸快不行了,甚至有人道,他根本就已经“重伤而亡”,只是消息一直被岛上的圣姑,辛启啸的妹妹,辛如月强行压住,一力封锁了而已。
一时间,这传言越来越激烈,岛上的风言风语几乎已到了甚嚣尘上的地步。
十长老会终是坐不住了,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门众,前往辛启啸闭关的石室,明面上打着来“拜见”岛主的幌子,实则各怀鬼胎,就是想一探风声,看看石室中的辛启啸究竟情况如何,还是否尚存人世?
当辛如月赶来时,那群人已经越过守卫的阻拦,在长老们的带领下,叫嚣着涌入了石室之中。
辛如月呼吸骤紧,长袖飞出,强劲的内力瞬间震翻了前面一排人,她掠向半空,踏过那些人的肩头,稳稳落在了石室之中,转身一声厉喝——
“我大哥还没死呢,怎么,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想要来篡权夺位不成?!”
一群门众脸色陡变,纷纷跪了下来,埋头连声道:“圣姑息怒,我等只是挂念岛主,前来请安拜见而已,绝无他意,还请圣姑明鉴!”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来意是什么!”辛如月扫过地上跪着的一片门众,又将目光落在了那群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长老们身上,美艳的一张脸咬牙切齿,意有所指道:“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兴风作浪,趁乱生事,我非将他剥了皮,扔到海里喂鱼不可!”
跪了一地的门众不寒而栗,旁边的长老们却并未退缩,望着辛如月似笑非笑道:“我等不过挂念岛主,前来请安罢了,圣姑不必动此大怒,还盼岛主与我等一见,宽岛中众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