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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一和二，二和三，三和四，四和五，五和六……九和十有什么区别呢？&rdo;

仲夏之夜，小河宽宽的，浅浅的。苏梦晓坐在河畔的草地上，仰望着无垠的夜空，她只觉得天上热闹拥挤。不知道哪里的蛙鸣忽远忽近，也许是为了那几星优游在半空中的萤火虫吧。在月光不及的阴黑处，几点萤火忽明，成了夜里微绿的眼，注视着那对男女。

她又重复一遍：&ldo;一和二，二和三，三和四，四和五，五和六……九和十有什么区别呢？&rdo;

程曦吃惊地看着她，心里暗想她是不是疯了。

&ldo;程老师，&rdo;梦晓扭过头，目光柔和，&ldo;你说呢？&rdo;

&ldo;嗯，什么？&rdo;程曦显然还未反应过来。我说？我说什么？

&ldo;一和二，二和三，三和四，四和五，五和六……九和十有什么区别呢？&rdo;

梦晓重复了第三遍。

这是什么鬼问题啊？！程曦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ldo;关于这个问题嘛，咳，我想，如果苏老师说在询问我数字的意义的话，我这个数学老师是很乐意回答的。&rdo;

同为高中教师的程曦和苏梦晓，性格却截然不同。这倒并不是单单因为他们一位选择了理性的数学，另一位则选择了感性的语文，而是在行为处事的方式和态度上，实在是大相径庭。

程曦从小到大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的父亲是历史教授，母亲是外科医生，所以算得上是&ldo;书香门第&rdo;、&ldo;杏林世家&rdo;。他自小对历史课本全无兴趣，但却对艳史秘闻、民间传说格外喜欢，这很使他那总是正襟危坐的父亲感到沮丧。他也为了公平起见，初高中化学常常挂掉，原因是旷实验课的次数实在太多。面对母亲的指责，他的解释是‐‐化学实验要用到化学试剂的，那些试剂总让我感觉太危险了。话虽这么说，但倒并不是说他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他自小就对数学情有独钟，代数与几何，在他看来是世间最为美丽的语言。数学，这门令许多学生烦恼不已的学科，于他却是天堂的入口处。遨游于数字与图形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这直接导致了他远渡东瀛求学时，毅然选择了数学科。此番回归，恰逢就业淡季，所以暂且找了一家高中任数学老师之职。父母觉得委屈了他，他倒是一副乐天派头。他有表演欲，学校大小活动几乎都报名参加，登台表演亦不愿错过任何机会。他常常说：&ldo;说不定哪次就可以遇到个靓妹呢？&rdo;

而他说这句话也不无道理，那一次他这样一个五音不全的&ldo;乐痴&rdo;，竟然报名参加了为校庆组办的&ldo;教师合唱团&rdo;。而在合唱团的排练中，他看见了一个十分正点的年轻女教师‐‐正是苏梦晓。他当时很奇怪？为什么这样漂亮的老师，从前竟没有注意呢？直到后来与她相熟了，才弄明白。

&ldo;从0到9这十个数位，是数字符号，是为了计数和算术运算而采用的约定写法，是国际通用的数码，也称为阿拉伯数码。它们表示的数学意义是不同的，简单来说，就是所代表的&lso;量&rso;是不同的。而&lso;量&rso;则是……&rdo;他突然想到，这样解释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话锋一转，&ldo;当然，我想苏老师一点也懂得这些的。苏老师，嗯……我想……&rdo;他思考着，苏梦晓的这个问题，究竟是在问什么呢？最基础的数学含义是小学里就教了的，即使是不曾研读数学的人，也必然学过，她没理由不懂的。即便不懂，也没有任何必要去弄明白。她是个语文教师唉，要知道这些干嘛呢？真是奇怪……对了！对了！她一定是想知道那些东西的，&ldo;我想，苏老师是想问，这些数字的由来和所代表的人文含义吧？&rdo;

程曦觉得事情必然如此，他算是比较了解苏梦晓的。她是一个文静典雅的姑娘，除去上课或是解手，就是窝在办公室里看书。而下班后，也是低着头在人群里穿行，好叫别人不发现她。这也就难怪即便是活跃如程曦，也不曾注意过她了‐‐没谁注意过她。她虽然五官端正标准，却不施粉黛，任凭几处小雀斑潇洒地抛头露面。内敛、低调，这就是程曦对她的第一印像，但聊过几次后，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是碌碌无为的隐者，而是个独行的思考者。她喜欢阅读推理小说，尤其喜欢西泽保彦，推崇逻辑之美。她也撰写推理小说，但并不为了微薄的稿费，单为了借一方平台，表达对世界的思考与对逻辑的喜爱。她选择沉默，只是怕旁人的无聊打乱了她思考的节奏罢了。

所以，此刻，程曦觉得自己的分析十分准确。苏梦晓固然是不可能想要明白什么&ldo;数学量&rdo;的区别的，她既然写小说，极有可能是因为要用到&ldo;阿拉伯数字起源与含义&rdo;的知识，故而来问我，好吧，那我就回答吧：&ldo;这九个数字当然也有某种象征性的含义，即0‐命运多舛的悲剧者、1‐刚直不阿的正义者、2‐爱情忠实的守望者、3‐孑然一身的旅行者、4‐新新时代的叛逆者、5‐随遇而安的求生者、6‐逆向思维的睿智者、7‐志存高远的理想者、8‐锲而不舍的爱美者、9‐相得益彰的矛盾者。&rdo;他说完，暗自庆幸自己在日本留学时，曾在一家咖啡馆打工。而咖啡馆的对面，有家&ldo;佐川书店&rdo;。自己就是在这家书店里读到一本杂志，上面记录着这些知识。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