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精神病院是临海市发展起来以后才建立的,占地面积很大,绿化做得非常好,大片大片的精心养护的小花园,千姿百态,在临海这样四季如春的地方姹紫嫣红。
这里关押了感染者,等事情过去这家医院还能不能正常投入使用已经很难说了。
现在还要直接在这里槍杀感染者,以后就算还能继续做医院,也会有很多普通人忌讳着不敢来这里看病了。
龙渊突然看了欧想南一眼,那眼神好像看透了她在想什么一眼,欧想南连忙说道:“快到了!”
说完不到一分钟,两人就到了选出来处置感染者的地方。
由于跟感染者接触的每一次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上头考虑的比较多,而在一线的长官们都很心疼自己手下的兵,发生了一名士兵被感染的事情之后,各级长官们都是想尽办法要让医院的士兵们减少跟感染者靠近的机会,能省则省。
要他们说的话,反正都是枪决,还费劲弄来弄去的干什么?!就在关押的地方乱槍打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可是命令下来了也没人会违抗军令,不过细节就一概省略了。
本来数百个感染者肯定是要分批次执行枪决的,但在医院坐镇的那位长官大手一挥,直接把医院里所有的感染者都给弄到这里来了。
两三百个皮肤冷金属色、眼球血红的感染者挤在一起,它们还会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赫赫声,场面又拥挤又惊悚又有点凄凉的滑稽感。
但这些感染者之间并不会互相抓挠、啃噬,只是走来走去,常常相撞,撞倒在地上的就好一会儿爬不起来,地上不一会儿就流出一滩涎水。
总之,要让这些感染者们像死刑犯们那样老老实实地站好等着被枪决也是不可能的。
它们被随意地放在了场子中间,随意地走来走去、撞来撞去。拿着槍的士兵们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大圈,将黑洞洞的槍口对准它们。
一侧的台子上站了一个吹哨挥旗的士兵,准备跟着三楼的领导命令挥动旗帜吹响手中的哨子。
龙渊一眼就看出他有点紧张,握着旗子的手掌心已经出汗了。
其实不光是他,准备行刑的士兵们也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原本执行枪决的人都是要经过特殊培训、一系列心理检查的,而这些士兵们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突然被拉来干这个,他们很难不紧张。
这时三楼穿着迷彩服的那位看见了龙渊和欧想南的存在,他立刻叫了一声,龙渊抬头向他看去,他就朝她比了几个手势。
于是龙渊站到了吹哨的那个士兵面前:“我来。”
那个小战士明显也认识龙渊,看到她眼睛蹭一下就亮了,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先等到了领导的命令,才将旗子交出去,然后他下了台子还舍不得走,憋了几秒钟后说道:“哨子是新的,我没碰过。”
龙渊看了他一眼,在台子上站好了抬头挺胸双腿绷直,军姿一站,围成一个大圈准备执行枪决的士兵们也发现了这边换了人,而且他们也一眼把龙渊给认出来了,明显的精神一振。
听到命令后,龙渊第一时间干脆利落地挥下旗子,吹响了口哨。
场子里响起一阵槍声。
然后……倒下的感染者没几个,倒是其它的感染者似乎被倒下的寥寥无几的感染者给刺激到了,大张的嘴巴里发出快速的喝喝声,它们也不再是随意游荡,而是转过身试图冲向士兵们。
没有任何经验的士兵当场就有被吓到后退的。
不过不管是三楼站着的领导还是台子上的龙渊都可以理解——他们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在场的士兵们都是写了遗书签了名的,知道这些感染者有多危险,看到它们朝自己冲过来做出下意识反应很正常。
三楼的那位旅长喝止后,士兵们也很快稳住回到原位,龙渊开始连续吹口哨,士兵们也对着中间继续开槍。
由于打中感染者的身体没有用,只有子弹打中头部才能将它们彻底杀死,而这里的士兵们都只是临海市附近的驻军,并不是什么特意筛选出来的特种兵,没人敢靠近这些感染者,只能任由它们在场子中间乱跑乱动的情况下,要让他们槍槍爆头的确有难度。
只能多开几次槍。
三楼的旅长下口令,一楼台子上的龙渊就吹哨,士兵们开槍射击,连续好几次,有一个个子特别高大的感染者趴在地上,突然手脚并用飞快地朝龙渊这个方向爬过来。
它已经脑死亡、没有属于人类的神智了,当然不可能是有意针对龙渊,只是受了刺激后随机选了一个方向爬而已。
拿着枪的士兵们仍然保持着那个围着的大圈,就是为了防止任何一个感染者冲出来。
看到那个高个子感染者的动作后,立刻就有人朝它射击,但它爬的速度居然比其它感染者都要快一点,身体紧贴着地面不停地在扭动,接连好几枪都是要么打在它身旁的地面上、要么打在他的胳膊腿肩膀上,没有打中头的。
眼看着它跟士兵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旁看着的欧想南差点要叫出声了。
龙渊拔出腰间的手槍砰砰两槍,那个在地上爬行的感染者瞬间静止。
站在她和那个感染者之间的两个士兵吓了一跳,转过头龙渊已经连槍都收回腰间了,俩人啥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