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我不允许你回去!”明亮的大厅里,棕色美式皮沙发上,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士口气严厉。
秦齐已经和外甥女沈悠然讨论了三天了,他说了很多不便,但都无济于事。
“阿舅,我是海城人,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理应为其发展做贡献的。”女子语气真挚,声音不大,却透着坚毅和决绝。
我意已决,驷马难追。
“你啊,真是被你外祖父带的一身的酸儒书生意气!以后定要吃亏的。”秦齐语气无奈,“你就舍得和阿澄分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秦齐问道。
阿澄,悠然有片刻动摇,但转念一想,三十六计,攻心为上,舅父肯定是在动摇她。
“阿舅,悠然相信你们一定会待阿澄极好的。”悠然苦笑。
“嗯,也对,不然被她的父亲认了去,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秦齐摇头道。
那年他的阿妹也就是悠然的母亲病故,他接到通知匆匆赶到海城的时候,只看到满心凄凉神色颓然的外甥女。
他问她在海城是否还有牵挂,她摇头。
于是他因为研发项目赶时间,急匆匆带她办了加急签证返回圣保罗。
不曾想到,两周后她来告诉自己,她怀孕了,要留下孩子。
那时的她也和今天一样果断坚决,不论他如果苦口婆心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都无动于衷。
同一时间,悠然也陷入回忆。
熙熙攘攘的夜店吧台前,沈悠然喝下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晃了晃酸胀的脑袋,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是幽暗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还有越来越强烈的身体感受。
以她二十多年的生活阅历,她知道这是被人下药了。
当大脑迅速转动,思考如何解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步伐不稳地关上房门,浓烈的酒气袭来,她知道对方也喝醉了。
或许,也和她处境相似。
她想起身,才发现浑身乏力,而来自体内的热浪一点一点灼烧着她的意志。
既然如此,不如……
一个邪恶的想法,让她没有做丝毫无谓地反抗。
那夜他的激烈他的温柔,他的狼性他的克制,都让未经世事的她,觉得无比幸运而美好。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不是不幸的开始,而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最美好的馈赠。
那天,秦齐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只是淡然地说:我不认识他。
任他如何问她都是这句话,他气得摔断了扫把,她却依然生下了阿澄。
虽然阿澄聪明伶俐给家里带来了很多欢乐,她却走了阿妹的路。
不行,即使是大海捞针,他也要奋力一搏,决不能让悠然的人生也像阿妹一样。
……
“你把阿澄带回去吧。”秦齐无奈道。
悠然吃惊的抬起头,看着舅父。
其实她也舍不得离开阿澄一个人走。
“如果阿澄愿意跟我走,我们以后经常回来看望你们。”悠然缓缓点头应下,心中无比感激阿舅一家这六年的照料。
“另外,秦家总要有人在国内,你和秦唐一起回去吧。”其实,阿舅是怕自己一个人孤单吧。
晚饭桌上,表姐秦唐听到父亲的话,兴奋道:“真的吗?我可以去中国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