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不吓着母亲和朋友,尤其是不能吓到看着他拿剑对着梵希的娅安,安冽还是解释两个人是寻找岩犀的时候碰见的朋友。梵希是四处云游修炼的魔导士,帮了自己的忙,是自己以为母亲出了事头脑不清才做出那种糊涂事,对方只是想办法让自己清醒而已。对他这糟糕粗糙的借口,梵希倒是一言不发,只是拿剑比划着解开了他和娅安身上那些茎条,然后也没把剑还给他,径自跟着他过来了这里。此刻,梵希看着他脸疼的有些发白的模样,迈步到他旁边,从他腰间的袋子里取出岩犀,掰了一瓣送到对方唇边,后者有点儿尴尬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很是多余的伸出手接过来,小声道了句“谢谢”,便偏过头将花瓣含进了嘴里。“安冽?你受伤了?”西尔维娅只能坐在软垫上休息,显然病得不轻,却还是全心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吞下花瓣的安冽摇摇头:“没事,我好多了。啊,母亲,我找到岩犀了。”然后他探手从梵希手上拿过那朵花,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询问道:“这一株?都要直接吃掉吗?”梵希瞥他一眼,懒懒的应道:“可以研细一些融在水里,效果会好一点儿,用量的话……叶子全部摘下来就可以了,先看看情况。”西尔维娅咳了咳,这才注意到方才跟安冽一起进来的这个一身暗色的男子:“这位是?”娅安本来站在安冽这边,听到西尔维娅的问题跳了一步到梵希旁边,伸出手拽了拽梵希的衣袖:“这位是魔法师呢,西尔维娅婶婶。他是安冽哥哥的好朋友。”梵希垂眸看了眼这个小女孩儿,笑容礼貌的看向那位女士:“夫人您好,我的名字是梵希,是在路上偶然碰到了安冽先生,打扰您了。”他说话的当口,安冽正在用凯西递给他的清水溶解岩犀。西尔维娅似乎对娅安口中的“魔法师”三个字很感兴趣,微笑道:“梵希先生,您竟然是魔法师吗?塞尔斯边境这边倒是很少能看到一两位,诶?您的心口……是不是受伤了?”安冽手一抖,差点儿把药碗扔出去。梵希不在意的碰了碰:“没关系,只是一点儿刮伤。”同时,他垂眸示意娅安不要多话,后者眨眨眼表示理解,他便难得温柔的笑了一下。娅安突兀的有些脸热,拽着对方衣袖的手也收了回来,暗自觉得这人真是好看得紧。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他很好看,不过那个时候毕竟还以为他是坏人,现下知道了他和安冽哥哥是好朋友,似乎变得更好看了一些。梵希倒是没在意这个,他视线扫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周围大约二十口的人众,看着正由安冽喂药的西尔维娅维礼貌道:“失礼了,我要先失陪一下。”便转身走了出去。安冽皱了下眉,回头看了一眼,后者已经走出了溶洞,他转回头来,深呼吸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将药汁送到母亲唇边让她慢慢喝下去。变化几乎是立时就能看出来的,虽然身体仍旧虚弱,但是西尔维娅的脸色已经好上很多了,手也比刚才有力气一些。西尔维娅喝完了药水,试着活动了一下十指,微笑道:“确实有用呢,安冽,这一路上,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虽然她的儿子方才说没事,不过做母亲的也看得出来那显然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而已。安冽摇摇头,悬着的心此刻才算完全放下,他觉得就算岩犀不能让母亲痊愈,能够舒服一些,不受病痛所折磨,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或许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看出更好的效果,不过安冽现在还有点儿愧疚另一件事,于是他放下药碗,看向娅安:“你过来一下。”然后他看向西尔维娅道:“母亲,我去看一下朋友。顺便也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您好好休息着。”说罢,也等不及回答便跑了出去。出来以后才发现外面开始下雨了,夏天快要过去,猛地被雨水一刺激还稍微有点儿凉,雨雾蒙蒙里哪里还有人在。走了吗?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吧……凯西的腿受了伤,有些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嘿,下这么大雨,你干嘛在这儿淋雨?咦?你那位朋友呢?”“……没什么,你出来做什么?”“我想了想,还是把这附近稍微掩饰一下,不然万一被发现,大伙连逃都没处逃。”“……”雨越下越大,尽管才过中午,天空却黑压压的如同入夜一般。大雨几乎冲刷了一切记号,追踪变得极为困难。男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些烦躁:如果没有下雨的话,那个用弓箭的家伙受了伤,肯定会留下血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