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地的梵希难得有些不稳的扶了下墙面,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站在原地停歇了一会儿才走出去。变换形容甚至了解另一个人脑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加上一天使用了如此多的魔法,甚至现在还需要维持着一里之外的山林中的一个结界,即便是他也多少有些吃不消。不过埃尔瓦的能力确实是不能小觑的,他既然没有在当时解决掉他,想要再次解决掉对方,就得需要一个完善点儿的计划了。--------------------发烧借由窗子再次回去旅馆的时候,梵希注意到由于他不得不让一个人隐形而稍微引起了一点儿小骚动,好在把人变回来并灌了一顿酒就没什么问题了。房间的门被锁住了,叫了两声无人来给他开门,梵希索性不再叫,直接挥了下手将门锁解开走了进去。他本以为是这个人还在对自己的行为怒气十足不准备搭理自己,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对方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睡得很沉,梵希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将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放在桌子上的动静也不算小,可是后者还是没有醒。梵希蹙起眉,只好捧着一身衣服走过去弯腰叫人:“安冽先生?”蜷缩在被子里的人似乎很冷,面色有一点儿潮红,唇色却很苍白,梵希眯起眼睛,探手去碰了下对方的额头,觉得他简直可以烤熟一个鸡蛋了。梵希抿了下唇,不死心的推了下对方:“安冽先生,醒醒,你得上药包扎,穿上衣服,另外我带了些吃的回来。”大概是牵扯了对方身上的伤处,那人疼得睫毛细微的颤,仍旧是没醒。梵希直起身来,呼出口气,捏了捏眉心,过了没一会儿却听到对方似乎在低声的说些什么,于是这次干脆蹲了下去,凑近了仔细的听。“……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停,停下……”“……”梵希细微的叹了声气,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耳根,“别担心,你安全了。他们不能再伤害你了。”柔和的蓝色从他接触的地方缓缓的渗进对方的身体,那些不安的喃喃低语渐渐停了下来,脸上也总算恢复了正常睡眠时的恬淡之态。梵希收回手,瞧了眼旁边的衣服还有桌子上的伤药,摇了摇头轻声道:“是你自己不醒的,可不是我乐意帮你上药。”他站起身又弯下腰贴近对方耳畔:“所以清醒后可别怪我看你的身体,安冽先生。”不过作为一个剑术很棒的人,这人身上并没有那种太过厚重的肌肉,薄薄的一层在肌肤下方,给人一种清秀灵活的感觉。梵希一边替他清洗伤口上渗出的血丝一边上药外加包扎,等到这一切弄完大概已经过了午夜,而等到这一切弄完,梵希觉得这个人基本上也不怎么需要穿衣服了。不过鉴于对方在发烧,还是套上一件贴身的内衣比较好。将人放倒在床上,梵希走出门去到了楼下,酒保已经在零散的收拾东西了,他借着灯色昏暗看不大清脸上的轮廓,左手垂着以免被注意到纹身,另一只手在台面上敲了敲微笑道:“您好,先生,不知道这么晚了,您还能不能替我弄些食物上去?”酒保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们的后厨已经灭火了。没人这么晚了还需要食物的。”梵希点点头,“那倒也是,”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小块儿金粒儿推到柜台前,“不过,希望您能想想办法,我的情人需要一点儿热乎的食物。”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些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食物便已经被送了上来。梵希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里大概在今天晚上把照顾人这一项弄得圆满了。他捧着餐盘放在睡着的人旁边,将那些香气吹向安冽那侧,结果对方还是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梵希觉得自己的耐性快没有了:“你在开玩笑吗?安冽先生,刚才是谁喊饿来着。”考虑到分开了至少得有十多天,那意味着他很可能这十来天都没有受到合理的对待,加上抱着对方时那轻得可怜的份量,虽然疲惫困倦也是问题,但补充些营养有利于伤口愈合也不容忽视,梵希觉得一定得把这个人弄醒,让他吃些东西再睡觉。于是他索性将人揽了起来,坏心的探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睡得再熟也受不了呼吸不畅,眼见着对方因为不适而皱起眉毛微微晃动脑袋想要摆脱自己的手,他不失时机的在对方脑袋边上道:“醒醒,吃些东西。”后者终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困倦,主要是发烧和疲惫失血造成的体虚而已,安冽拂开他的手,垂眸看了眼旁边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