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也没推,笑了下,说:“张先生,我相信。您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俩人的亲密,以及“真诚阳光”的氛围,张齐鲁眉头松了又紧,但戒备确实轻了很多。他放下杯子,准备说话,却被卫朝截胡道:“都到你手上了,能不能倒杯水来喝,我可是个病人呢,你这主人家也太不行了,暗示到这种地步还看不懂。”
闻道拍了他一巴掌,张齐鲁却没怪他,还赶忙让人泡茶去。“闻先生,我……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您可以慢慢讲。”
茶上来了,张齐鲁抿了口茶,深吸了口气,方才问:“你们知道花胶吧。”
卫朝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张齐鲁看向闻道,然后咬了咬牙,说:“闻先生,先跟你道歉。”
闻道和卫朝对视一眼,倒是不出意料,当时他们就猜测过,是花胶的人让张齐鲁为难文盛。不过闻道还是客气地问:“张先生怎么会这么说。”
张齐鲁手掌心拍了拍额头,突然咳嗽了一会儿才说:“当初让唐明娶我女儿是为了让您出面。”
这倒是没想到,卫朝散漫的表情也渐渐收起来。闻道问:“您怎么知道唐明的事会牵扯到我,我会愿意出面?”
“这就是他们让人恐惧的地方。”张齐鲁抹了把脸,双手成捧,遮住鼻子和嘴巴,“他们了解一切,他们断定唐明一定会找你,甚至说你会找唐明他父亲唐汶启,并让我去唐家闹事。”
闻道接过话:“但他们没想到卫朝会出现,也没想到你会后悔。”
“是。”
卫朝左手食指蹭着下巴颏,问张齐鲁:“所以他们到底用什么能威胁你?”
张齐鲁没说话,拧着眉头望着茶杯里的沉浮,呼吸都极轻。最终,他又重重搓了搓脸,才试探着慢慢地说:“他们强大,无所不知。我带人冲进去,那里没有光,一片黑。但是你知道吗?”张齐鲁突然激动,“后来,我带进去的所有兄弟都中邪了!他们不认识我是谁,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要杀我。他们没有眼神,像僵尸一样,完全听不见我说什么……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居然不听我说话了……”说着说着,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那些人告诉我,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女儿,还会让我也变成僵尸那样,他也会诅咒我……降头!你们知道吗?”
卫朝听到最后,看着张齐鲁瞪大的眼珠,居然也有点觉得瘆得慌。“不是,你说什么呢,宣传邪教?”
“不,不是,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
闻道倒没急着否定他,只问:“张小姐现在在哪里?”
张齐鲁吞了吞口水,竭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让她去她妈妈那儿了,她妈妈在外国,我不敢让她留在这里了。”
“放心吧,那她就安全了,他们神通广大也伸手伸不到那么远。”闻道顺着他的恐惧源头安抚,帮助他平静下来。又问:“那些人怎么跟你沟通的?”
张齐鲁拿起茶杯捧在手里,汲取里面的热量才能有勇气说下去似的:“好像……是飘在空中的,一会远一会近,像妖魔鬼怪,真的。”
“所以你全程没有见到他们?”卫朝问。
“没有,”张齐鲁摇头,“我们一进去,像矿洞里一样,看不到光亮,但其余人一下子不见了,我一喊,就有各种回音,太可怕了。”
卫朝又问:“后来呢?”
“后来,灯突然亮了,居然全是镜子,我就转,怎么都找不到路,只有我一个人,我特别怕。我再喊,灯就没了,突然有声音让我别报仇,我斗不过他们,他们能决定人的生死。之后让我把女儿嫁给唐明,引你出来。我说不愿意,我带进去的人就全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冲出来,要杀死我。”
“他说为什么引我出来了吗?”闻道问。
“最后放我出来时,那个声音念说:‘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卫朝:“啊???”
闻道皱眉:“他这么说?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张齐鲁点头又摇头,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没有让沁儿嫁给唐明,他们给我纸条威胁我,我特别怕,我没有让沁儿嫁给唐明,没能让你去找唐汶启,我还说我要去找你坦白,我要掀了他们的窝,所以他今天要杀我?”
闻道犹豫着摇了摇头,又问:“纸条呢?怎么给你的?你又是怎么告诉他们你要找我的?”
张齐鲁摇头:“纸条我烧了,我回来的时候就放在书桌上了,我也是写了纸条放在桌子上,让他们拿。”
“你没有找人看着吗?他怎么进屋子的?”
“没有。”
闻道看着他,再问:“你的那些兄弟呢,带回来了吗?”
张齐鲁掩面:“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已经回不来了。”
这么多人失踪居然没引起注意,以及今天的事情也准备隐忍,周泉问:“为什么不让报警?”
“别!”张齐鲁激动道,“不能报警!”
“知道,我们会看着办的。”卫朝说完看向周泉:“老周,今天就麻烦几个兄弟守一下张总,你跟我们回去,我有点事跟你说。”
张齐鲁问:“你们要走了?”
闻道站起来:“张先生,这样吧,今天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明天你就自己再安排几个人。不过我建议你别住这边了,人流量小,危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