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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ldo;你……到底是谁呢?&rdo;她喃喃。

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是神秘高贵的灵均;再后来，他是落魄尖酸的玉雕师原重楼;到最后，却是以黑暗复仇者的梅家遗孤作为收尾!这三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ldo;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rdo;他看着窗外的雨，笑了一笑，&ldo;你最喜欢哪一个?&rdo;

她几乎想脱口回答，却又硬生生忍住。然而，原重楼似乎也没指望她会回答，只是淡淡地苦笑着，喝了一杯酒，低声道：&ldo;但我知道的是，当我是&lso;原重楼&rso;的时候，我过得最快活‐‐可能是一辈子里最快活的时候。&rdo;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将一声微弱不可闻的话吞了回去。

是的，那，也是她这一辈子里最快活的时候。

只可惜，却如同烟花一般刹那消散。

&ldo;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引你上钩。你也很蠢，一步步都按照我算计好的走。&rdo;他望着外面的雨，喃喃，&ldo;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孟康那个竹楼里吃了那一顿饭，听着你说话，忽然之间，竟觉得自己很嫉妒洛阳的那个人……&rdo;

&ldo;竟然一时昏了头，忘了要一步步来，就对你动了歹念。&rdo;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摇了摇头，&ldo;然后你一掌就把我打飞了‐‐呵，当时我还不能反抗，不能还手。因为我得装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rdo;

他扬了扬酒杯，笑得复杂而意味深长。她在一边怔怔地听着，心中只是翻江倒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ldo;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事情就悄然改变了吧?&rdo;原重楼喃喃，眼神变得有些茫然起来，&ldo;再后来，你不惜用自己的命换我一命，把我从蟒蛇口里救出来……唉。我设法把你弄到了月宫，让你见到听雪楼的使者，本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你当时心里的想法。&rdo;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ldo;你去见了石玉，回来却和我说你选择留下来‐‐我对你说，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rdo;

他看了她一眼，道：&ldo;那句话，我是认真的。&rdo;

她听他在一边慢悠悠地说着，手指绞紧，指节几乎苍白‐‐是的，或许在那一刻，他原本以为他们的人生将在那一点上转折。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命运早已给他们安排了另一个结局。

&ldo;那个洞窟的最深处，真的有蛇吗?&rdo;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ldo;还是……还是你造出来的幻境?那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幻觉?&rdo;

&ldo;你说呢?&rdo;原重楼笑了笑，&ldo;将来你自己再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do;

她沉默了下去，咬着嘴唇。

&ldo;心里还有什么疑问，都说出来吧。&rdo;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原重楼抬起头，眼眸平静，&ldo;过了今天，你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rdo;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想问什么，却终于还是克制住。

&ldo;算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rdo;她低下了头去，握紧了手里的血薇，声音虚弱地叹息，&ldo;事已至此，再问什么也不会有所改变。&rdo;

&ldo;不，你知道吗?&rdo;然而他却看着她，忽然道，&ldo;除了被你拦住的那一刀之外，本来还有第二个机会，可以让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rdo;

她看向他，眼里充满了疑虑。

原重楼看着手边的夕影刀，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ldo;我一直在想：如果萧停云在洛水上真的被炸死了，那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