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支一招,你们也别费劲儿剁手剁脚了,为啥呢?
你们看看吴小四儿这白白净净的一副好皮囊,看看这玩世不恭,忧郁不羁的小眼神,相信镇子上南风馆里不乏喜欢他这款的金主,还有寡居多年的半老徐娘等等富婆肯定想买个这样的家奴,那么,那五两银子不就有了?”
吴四顺听懂南清漓的大招后,真的吓坏了!
一道道鄙夷不屑的视线刺痛了他,尤其是虎哥那种深意而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不去,如果不是好几顿没吃没喝,肠胃里没货,那他准能百分百吓尿了。
第若干次憎恨自己染上了赌瘾,绝望无助的吴四顺也顾不得什么男人尊严,磕头如鸡崽啄米,痛哭流涕。
“大嫂,求你发发善心,求你帮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赌了,如果我再赌,老天一个焦雷劈死我!大嫂,我亲娘不管我,大哥也不在了,你不管我,我就真没活路了!”
虎哥一张阴郁的脸不为所动,“南氏,不用你支这招!要不是我们老大的死对头盯得紧,吴四顺早就被卖身为倌或者卖身为奴了,不过,这一招你可以用用,五两银子买一个这样的家奴,乖驯的话就留着使唤,看着不顺眼的话还可以丢到南风馆,总之你不吃亏的。”
好吧,这个虎哥也赖上自己了!她兼具收纳幼弱的潜质吗?
可她已经有四小只了,她不是收容所所长!心里这样想着,南清漓看了一眼哭得似个孩子的吴四顺,心终是硬不起来。
是的,十八岁的吴四顺在二十九岁的她面前,就是个大男孩子。
“请给我半盏茶的时间,我和文里正商量一下,你先到堂屋缓缓!”
虎哥得了南清漓这句,满意地笑了声,转身出了屋子,去堂屋等着。
屋内,南小山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将一肚子的大道理讲出来,却被南清漓淡淡的瞪了一眼,硬生生憋回去了。
南清漓揉揉眉心,试探一问,“瑞伯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文瑞早就头疼起来,原以为何细腰那边不闹腾,他可以清闲几天,没想到老吴家这边又出了大乱子。
那个吝啬鬼归榆花不舍得出五两银子,就将吴四顺踢出家门,这且不说,还挑唆自己的儿媳妇林梅到南清漓家里闹腾,这简直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此刻,他了然南清漓已经有了主意,不过他只能无条件支持,因为南清漓会帮他解决吴四顺这个大麻烦。
“清漓,瑞伯伯相信你自有分寸。”得了文瑞这句,南清漓不假思索,
“瑞伯伯,麻烦你写个吴四顺自愿卖身为奴的协议,一式两份,你我各拿一份。”
文瑞点头,取出纸笔墨砚,熟练地磨墨,刷刷点点写好协议,让吴四顺按了手印,吹干墨迹,自己收起一份,给南清漓一份。
南清漓望向小鹏,后者会意,万分肉疼,从怀里的布袋子取出温得热乎乎的五两银子,万分不舍地放到炕沿边儿,心里一万个想狠狠踹吴四顺一万脚。
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花在吴四顺这个赌徒身上,换谁也舒服不了,南清漓表示理解,但她却求助地望向了文瑞。
文瑞真是服了南清漓的玲珑剔透,她这是担心虎哥那几人不认账呢!
拿了银子,文瑞径直出了屋,交给虎哥,语气沉沉,“兄弟,吴四顺的赌债就此销账,慢走不送!”
虎哥达到目的自然高兴,咧嘴笑着点点头,抱拳作揖后,出了堂屋,带着两个打手,大步流星离去。
见虎哥三人出来了,院子里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的话题就是谁给吴四顺还了赌债?
文六斤守在堂屋门口,自然听到了他爹文瑞的话,他知道文瑞身上只有铜板儿,没有一两银子,所以吴四顺的赌债肯定是南清漓出了银子。
南清漓有五两银子给吴四顺还赌债,怎么就不还欠文家的钱呢?
虽然他和吴大顺交情不浅,但钱是个小气东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唉,那十一两银子何时才能还上啊?
就在文六斤心思凌乱之际,林梅蹭过来,声音异常柔和,“六子,你看,娘和铁墩儿来了!”
铁墩儿可是文六斤的心头肉,等他不疑有他,转头望向荆门时,林梅趁虚而入,拉开屋门就挤了进去。
文六斤发觉上当,低骂了一句脏话,因为担心其他人闯进去乱了套,所以他恼怒归恼怒,没有跟进去吼林梅。
当林梅闯进了东屋,正好听见南清漓如是说:“……我还欠文家五两银子,我会尽快还上!”
林梅看见文瑞将最后一块白花花的银子塞入腰间褡裢中,压抑着狂喜,金鱼眼一瞪,“不行,那五两银子现在马上还,不然我就叫六子搬你家的东西抵债!”
林梅脸上挨了自己一耳光,嘴上挨了文六斤一耳光,怎么还是如此执着呢?
南清漓这样想着就低下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