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一时恶趣味上头,她后半句还没说完,我就装傻般接了一句,“人多点更热闹,你难道嫌吵不想去?”
宁冉愣了一下,随后用力勾了勾我的睡衣口袋,嗔道:“哎呀!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不然人家都有家属,就我一个孤零零的,连室友都没有。”
“哦——你就是需要一个室友。”我拖着长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舒榆!”宁冉要是再看不出来我在逗她,那可就比我还傻了。她轻轻在我小臂上拍了一下,皱着秀气的眉毛,面带薄怒,又气又笑,“你就说去不去!”
我忍着笑不说话。
宁冉急了,抓着我的手仰起脸来看我,又催促道:“去吧?我不需要室友,但是需要一个家属陪同。”
我略一沉吟,说要考虑考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她一把将我拉到旁边坐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追问。
“你总要让我回公司问问能不能请假吧?不是说至少要去三天?我得问问经理那几天有没有事情,万一安排了我做培训呢?”我好笑地解释说。
宁冉这才松开手,抓了我的手机递过来,“哪里还用回公司,你给经理发个消息不就行了。”
她还真是够着急的。我哭笑不得地将手机接过来,一面解锁,一面拍拍她的背轻推一下,“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现在就发。你先洗澡去吧。”
宁冉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又扒着门边回头不放心地看看我。
我冲她摆摆手,指了指手机,这才把她打发了。
经理一向都好说话,我就跟她提了一嘴,便很爽快地批了我的假期。
未免一直被宁冉追问,等她从浴室里出来,我立刻就将结果告知了她,不出意外地见到宁冉笑眯了眼,一边擦着发梢的水珠,一边空出一只手来在我脑袋上揉了一把。
临睡前我去客厅里检查了防盗门有没有锁好,顺手关了灯回到卧室,拉上房门转过身,一抬眼才注意到宁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我记得她的睡衣应该是一套很厚的珊瑚绒长袖,现在身上穿的薄棉居家服是怎么回事?锁骨和半截手臂都露在外面,薄薄的一层罩在身上看着就觉得冷。虽说最近天势回暖,可夜里温度依然不高,还是得注意保暖。
“你不冷吗?这种天气容易着凉。”
宁冉低头看看身上,向下拉了一把衣角,不明所以地问我:“不冷啊。咱们被子挺厚的,晚上睡觉太热了,前几天我还睡得冒汗呢。”
原本就开阔的睡衣衣领因为她拉扯衣角的动作而愈发的低垂,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肌肤,瓷白纤长的脖颈和两道笔直的锁骨在橙黄的卧室吸顶灯照射下看起来有一层细腻的光泽,纤细的腰身能隐约透过浅色的布料显现出来。
我貌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很快就心虚地移开目光,垂下了眼睑,小声嘟囔着,“谁让你非要挤一个被窝的。”好悬,她要是再拉下去一点我又得长针眼了。
记忆里宁冉的样子还是高中时,陶淞年偷拍的那张照片上青涩的模样。然而一晃眼,她已经出落得曼妙动人,每一寸肌肤,每个随意的动作都带着这个年纪的女性特有的魅力。
宁冉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拉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我。
被子底下确实有些热。因为担心夜里有人把被子整个卷走,所以我们睡觉的时候会贴得很近,尽量两个人都睡在中间。
之前宁冉穿的珊瑚绒睡衣比较厚,保暖效果特别好,睡觉时碰到她也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刚换的居家服从面料到款式都清凉许多,她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散发出来,总让我忍不住想要往她那边滚,离热源再近一些。
我有点不自在,想翻身寻个舒服的姿势入睡,然而刚刚转了半个身子,宁冉恰巧转过来面对我侧躺着,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在我侧脸上,我的脑袋再偏一点便正好与她面对面。
她的手臂横在我小腹前,虚握着拳头搁在我胸口下方,而我的胳膊正搭在她腰上,顺着她腰身的曲线陷了下去,像搭在一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软枕上。
布料下面的肌肤肯定很嫩滑。我屏住了呼吸,但是脑子却分神胡思乱想着,飞快地掠过各种陶淞年发给我的小说片段,乱七八糟的直让我暗地里唾弃自己。
我的胳膊因为不敢完全落在她腰上,所以下意识地自己使了几分力气架着,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发酸了。未免胳膊因此被废掉,我不自觉地抖了抖手指,准备悄悄地把胳膊收回来。然而胳膊刚刚在睡衣上划过不到一公分,就被宁冉叫住了。
“别动。”她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有些低沉,呼吸声也比平时重。
我听到后立刻停了下来,一点一点将脑袋转了过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与她对视着。
宁冉的眼睫毛很浓密,投下大片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目光,让我看不真切她眼底闪烁的光芒。再向下两片润泽的嘴唇略微张开,隐约地向外吐着气。
我脑子有点发懵,根本没有功夫再思考什么,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着,双唇无意识翕合起来,然后微微阖上眼,缓缓贴了上去。
宁冉很配合地抬起下巴,唇瓣极轻地摩挲着,互相试探。
闭眼的时候我听见她的低笑声,好像一支绒羽划过我的鼓膜,微不可察却叫我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