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撒了一地的纸和断成两截的铅笔,警官先生做了个十分无奈的手势。
&ldo;奥斯卡,你的魂丢了吗?你这个星期睡了几小时?&rdo;
塞缪尔警官捡起地上的记录板,把断了的铅笔丢进垃圾桶,又搔了搔脑袋,这个动作引来了在场更多人的不满,托比更是忧心忡忡。十分锺後,他坐在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的办公桌对面,显得比刚才在走廊上更紧张。
&ldo;托比肯特先生。&rdo;
&ldo;是的。&rdo;
&ldo;我叫奥斯卡塞缪尔,这位是彼得菲利克斯。&rdo;
托比拘谨地向两人行注目礼,奥斯卡说:&ldo;今天是你报的案吗?&rdo;
&ldo;是的。&rdo;
&ldo;当时你在干什麽?&rdo;
&ldo;我在码头工作,早上有一批货物要出港。&rdo;
&ldo;你听到了枪声吗?&rdo;
&ldo;是的。&rdo;
奥斯卡打了个哈欠,彼得轻轻咳嗽希望他注意形象,尽管他不能代表整个警界,但毫无疑问在这位目击证人心中已经留下警察都是敷衍了事的坏印象。奥斯卡又开始找他的马克杯了,他的宝贝杯子在一堆废纸下面,倒扣著,杯口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可疑的圆圈。
&ldo;你听到了枪声。&rdo;他迷迷糊糊地用食指和麽指捏住自己的下巴,&ldo;然後呢?你看见了什麽?&rdo;
&ldo;我看见街上停著两辆车,一辆铁灰色的bw,还有一辆黑色雪铁龙。bw车里的人刚钻出来,脑门就被击中,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另外那个被压在车上的人後脑勺中了一枪。&rdo;托比的脸涨红了,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一点紧张和刺激。他感到自己的脚跟抬了起来,离开地板,脚尖的力量支撑著他的膝盖。尽管坐在椅子里,还是忍不住双腿直抖。
&ldo;他的脑袋上飞出一块,也许是骨头,或是肉块,血喷洒在车窗玻璃上。&rdo;
&ldo;你看到凶手了吗?&rdo;
&ldo;是的。&rdo;
&ldo;凶手是一个人?&rdo;
&ldo;不,两个。黑色雪铁龙车里还有一个,穿著黑衣服,可是因为车停在对面的街上,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rdo;托比显得很遗憾,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收集更多回忆,毕竟事情发生才不过两小时,他搜肠刮肚地寻找有用的信息。托比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下意识地对奥斯卡和彼得表现出一种好市民式的讨好,作为一个平凡的码头工人,他很少有机会成为一起凶杀案的重要证人。
&ldo;我还能做些什麽?&rdo;他说完了一切,甚至有些失落。
&ldo;呃。&rdo;奥斯卡拨弄著杯子,记录板上一个字也没留下,很显然,这是一起永远破不了的案子,警方不会花太多时间去调查。托比报案後他去看了一眼现场,然後回来睡了两个小时。最近他正在没日没夜地调查几件少女失踪案,比起职业杀手们的业内竞争,那些姑娘的下落更需要投注精力。
等海里的尸体打捞上来再说吧,奥斯卡想。这又是遥遥无期的事了。他看了托比一眼,後者也正满心期待地看著他。
&ldo;谢谢你的帮助。&rdo;奥斯卡公事公办地说,&ldo;肯特先生,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记录了你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还会来找你的。&rdo;
&ldo;警官先生,难道你不想要一张通缉令吗?&rdo;
&ldo;通缉令?&rdo;奥斯卡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然後说,&ldo;哦对,一张通缉令,我们会做的。&rdo;
这回连托比都看出了他的敷衍了事,这让他感到有些气愤,他从一个木讷的工人摇身一变成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家,把从电视剧里看来的那一套指手画脚地照搬过来:&ldo;对啊,一张通缉令,一幅凶手的肖像,从一个有各种五官图样的电脑里拼凑出来,然後再和全世界的罪犯作对比,这样就能很快抓住他了。&rdo;
彼得捏住自己的鼻子,以一种正要打喷嚏的姿势偷偷发笑。奥斯卡向他瞪了一眼,托比自信地说:&ldo;我可以描述其中一个凶手的模样,我看得很清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