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国你可想过,父亲与四弟争执的焦点是什么?四弟在得胜桥时那翻激昂的述说,又是为了什么?”
“不都是因为父亲不给四弟兵马,不封他军衔,乃至于武库中的兵器,都不许四弟的部曲佩戴么?”
讲到这儿,关平的话愈发的语重心长,“为兄且问安国,从你内心出发,你来说,依你之间…四弟该领兵?该有军衔么?”
这…
关兴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如果是昨天,他一定会直接且坚定的回答——不该!
关家军中,怎么能有一个不识武艺,手无缚鸡,还妄图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呢?
别说是将军了,就是屯长?什长?伍长也不行啊!
可现在…关兴的想法已经彻底动摇了。
是…四弟不识武艺,但他却能制造出这神奇的“连弩”与“偏厢车”,如此可以远距离射杀敌人?何须兵戎相向?
而这偏厢车与连弩的使用,哪需要会什么武艺?
就是寻常的男人,稍稍训练就可以上战场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别人发明出来什么神器,那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敌人听到、看到。
这样才能在战场上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四弟不一样啊,他竟选择…直接将这“神器”公之于众,让各股势力角逐。
以此搅动视听,影响敌人的判断,让敌人在争抢中露出破绽,露出马脚,从而…一击制敌!
这般谋略,这般心性…
如今,又是这般结果。
关兴上一次体会到,还是在诸葛军师与庞统军师的身上。
呼…
终于,关兴长长的呼出口气,他抬眼看了看大哥关平,又看了看五弟关索,最终,他妥协了,他心甘情愿的妥协了。
他重重的颔首,“若是…若是此战的胜利,能让父亲与四弟的关系缓和,能让四弟投身军中,能让父亲将武库向四弟敞开。
那…纵是我等不揽获丝毫战功,那又如何?”
这番话说到最后,关兴重重的咬着牙。
像是还有些不甘,但…这份不甘最终释然了,这一刻的他,又变成了四弟关麟眼中的,那个“大局为重”的二哥。
“多谢二哥…”
关索连忙拱手,他的心情溢于言表。
关兴努力的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都是为了四弟与父亲,你、我兄弟,何必言谢?”
“好了…”看着眼前关兴、关索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关平一把揽住两人,“你们,还有云旗,都是好样的,都是咱们关家的好男儿!”
就这样…
战报怎么写?一下子尘埃落定了。
战报上,功勋那一栏只会有两个人的名字——洪七公、关麟!
关平、关兴、关索,以及这一万关家军,他们丝毫不贪这功劳的半分,且…所有缴获的军辎,也一并归还于“首功之人!”
这边厢,一匹快马迎着那疾风骤雨先一步向江陵城驶去。
那边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