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小脸儿白得吓人,耳膜里似有血液咕咕充斥的嗡鸣声。
她料到时隔已久,这趟来定会受刁难。
但到底是少不经事的,哪能想到会被人当面羞辱清名?
她只是一着不慎,被那人强占了身子。
可她又岂是那等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子?
姰恪也是又慌又怒,赤红着眼捏紧拳头。
“文爷!你我也有多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能如此侮辱我妹妹,你这不是想逼死她吗?!”
文管事不耐地皱眉,“我就是看在旧识得份儿上,跟你们俩说句实打实的!我在这高门大户掌事多少年?想母凭子贵,大着肚子寻上门要名分的伎俩,我见得多了!”
他鼻腔里冷哼一声,语气轻蔑阴阳怪气。
“别怪我说话直,你要有那份自信,倒不如沉着气,等那孩子生下来再抱来认亲,那时倒能辩出个真假来。”
“掌权的富贵的,哪个男人还能少得了几个私生子?”
“就算你妹子肚子里真是四爷的,这于男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兴许顾念着血脉留下了孩子,那到时候也未必就能母凭子贵。”
“深宅大院是那么好待的?抱着孩子进门儿的低贱女子,能不能活命她都难说,甭琢磨那母凭子贵的好事儿了,活着她不好吗??”
死,就是那些女人,贪婪的下场。
姰暖宛若被人当面狠剐了几巴掌。
她羞耻愤恼,定定盯着那文大管事。
好半晌,再待不下去,撑着伞豁然转身离去。
既然帅府见不到人,她就去兵府司等!
一个管事的就想拦住她,呵。
“暖暖!”
姰恪再顾不得跟文管事争执,惊惶不安地冲进雨里追了出去。
“暖暖别跑!暖暖,你慢点儿,快停下!”
一道惊雷‘噼啦’一声划破天际。
姰暖神思无主慌不择路,垂着眼疾步而行。
撑在头上的伞,却兀地被一道大力掀飞。
她来不及反应,人就直直撞进了一堵阻力,下一瞬,又被一只冷白冰凉的手猛地推开。
那只手上戴了枚浅金色曜石指戒,金色流光一晃而过,有那么一瞬刺了她的眼。
“暖暖!”
姰恪惊喝一声,健步冲过来跌跪在地,伸臂接住姰暖轻飘飘下坠的身子。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几乎是下意识地,姰暖抬起苍白小脸,怔怔看向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