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就放心了。&rdo;
&ldo;真讨厌!说这种风凉话!&rdo;汤川笑出了声,又猛地止住了。&ldo;我想听听你要跟我说的……&rdo;
&ldo;你和井上医师的关系。&rdo;
冬村也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ldo;有肉体关系。前后大约半年。&rdo;
&ldo;为什么你没说!&rdo;
&ldo;这总不能算是可以引以为自豪的事儿。而且,这种事情,自己也没有非说出不可的义务,不是吗?&rdo;
&ldo;当然。&rdo;冬村盯着咖啡杯,过了片刻。&ldo;井上在医务室奸污有夫之妇,这个你知道吗?&rdo;
&ldo;知道。&rdo;
汤川理惠点了点头。那细长的脸上,显出了痛苦阴影。
&ldo;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继续跟他来往?&rdo;
汤川理惠长得很美。当个护士真令人感到有点惋惜。虽说她的嘴唇不加粉饰,却蕴含着特有的一股魅力,能够唤起人的情欲,让人禁不住想去吻。与那些湿漉漉、油光光、刺人眼目的涂着口红的嘴唇相比,越发给人以清洁新的感觉。那是一副只有干诸加时装模特儿之类的职业才能充分发挥魅力的容貌。就是这个漂亮的汤川,却是闭上双眼,任凭井上去施行他的邪恶。冬村真有点莫明其妙。
&ldo;冬村刑警……&rdo;
刚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没喝,又放在了桌子上,发出轻轻的一声,环顾四周,门口那边有三组顾客。
&ldo;如果你怀疑我,我也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据。那天我休班,在公寓里,但没确人能为我作证。不过,我从未想过要杀井上先生。我只想,从我这方面疏远他……&rdo;
&ldo;能说明一下吗?&rdo;
&ldo;好吧。&rdo;汤川点了点头,&ldo;因为我终于认识了他的性格……&rdo;
汤川来中央医院是一年前,分配到脑外科。井上医师在那儿。
同事们都知道,井上独身。三十前后独身的男医师,自然是护士们议论的对象。但关于那方面的新闻,井上一点没有。少言寡语,冷漠的性格。大多数医师都可以很高兴地加入到护士们的竞争对象中来,唯独井上例外。即使在病例研讨会上,他也很少发言。因为他的专业是脑外科。本来的专业是脑外科,在这种集中了外科、放射科等医师的研讨会上,虽然可以说没有发言的必要,但他确实特别古怪,孤独癖明显。
他很能喝酒。有一种传闻,说他在值班的晚上可以喝完近一瓶的威士忌。拿个制冰缸放在冰箱里制冰,并在上面用红墨水写了&ldo;井上专用&rdo;四个字。有一次,冰被一个护士用了,又给加了水。但没弄好,冰没成。井上查出了那个用冰的护士,当面把她臭骂了一通。那是一个独身的护士,长得很可爱。
从那晚上,人们给井上定了论。对女人,趣味淡然。事实上,即使他向那位小姐求婚,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也一定令人沉重得头疼。井上喜欢在个大玻璃杯中放些奇形怪状的冰块,再倒入威士忌,仔细端详着,有人说,那眼神酷似在盯着一个美女富于魅力的肌肤。
汤川对井上并没什么兴趣。即使排除掉他的冷漠,那孤独癖就不能令人心满意足。多嘴长舌,和每个护士都有往来的医师不乏其人,只有一个人特别例外,井上,‐‐格外显眼,个子很高,美男子。
有一天,井上给正在值班的汤川理惠打来了电话。井上休息,说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他问汤川能否把医务室的一份文件给他送去。汤川答应了。下班以后,就拿着井上说的那份文件,去了月白台的公寓。井上好象喝了威士忌,汤川一进客厅就被井上紧紧抱住了,井上什么也没说。想把她按倒在那儿,她反抗了,但没用。井上最后还是脱光了她的衣服,然后用那满是酒气的嘴去吻她……&ldo;你是喜欢我的!&rdo;井上说。
这就是开始汤川被他强奸了,但她并没恨他。她想,男女之间的那层隔膜,也许常常需要用暴力来打破。她甚至曾经有过这种渴望。从那以后,她就想尽力走入井上的心中,她用休息日来照顾井上,以便在这个过程中消除他性格中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而且,她还想知道,井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然而,井上拒绝了,他明言,不想结婚。也就不让她给自已扫地洗衣服收拾房间。看那样子,他怀有一种恐惧,担心一旦这样便会成为束缚,失去自由。他依旧是少言寡语的。
有一点令人难以忍受。她终于明白,只有借助酒力,井上才能唤起自己的情欲。否则,便不能……
脱光汤川的衣服,一边四处吻着她,一边寻求麻醉一言地大口喝着威士忌,‐‐汤川心里明白,他是多么焦躁!
汤川终于能用一种清醒的目光来看待这一切。如其说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病根,母宁说是一种失去青春活力的忧虑!她甚至感到,酒精都沉淀到了自己的体内……
不论是对过去的经历,还是将来的打算,井上只字不提,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悠然自得地听音乐,‐‐只有这样而已。
井上对有夫之妇进行特别诊断,这事汤川知道。而且,她知道了,就连他巧设口辞强奸患者时也要喝酒。于是下决心,想疏远他。井上没有元气去拯救自己。作为一个外科医师,他的医术是高明的,能治好病人的病,但不能治病人,井上就是这样一个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