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村认为她清白无罪。汤川对井上绝望了,这是真的。如果可以相信她口头上说的,‐‐她说想离开井上,那么,面对那个诅咒一样地大口喝威士忌等待性欲产生的井上,汤川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对他心怀杀机的。
深江洋子也是一样。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她忘掉了井上的事。井上只不过导致了她同丈夫的分手。她,同其他男人同居了。
这样一来,医师与患者这条线索还是不能丢掉的。
过去没有案例,只能意味着难以理解。将器械遗忘到病人体内的医师,接错了氧气瓶的医师,丢下病人使之致死的医师,胡乱地切开病巢的医师,为作研究进行人体实验的医师,‐‐仅仅是每天报纸上登载的,便不胜枚举。这么说,如果出现某一个患者对医生产生杀机的情况,也并非不可思议。
哪个工人模样窥视井上公寓的男人到底是谁呢?还有,仓田弥留之际说尽的&ldo;球&rdo;里到底含有什么意思?
冬村猛地抬起了头。
‐‐跟踪者,莫非是……
妻子水津突然消失到黑暗之中去了。跟踪者会不会就是从黑暗中窜出来的呢?
他摇着头,否定了。那没能找出任何理由的失踪,整整一年了。这是不可能的。她一定是被诱拐、监禁,然后施以暴刑,惨遭杀害,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妻子那苍白的肢体……
他感到妻子的幻影在冲击着自己。这种不合道理、令人难以接受的怪事,象一阵剧烈的疼痛折腾着冬村,他甚至感到了肉体的苦痛。也许正是妻子这种令人费解的失踪给他的心上投下了永久的阴影,促使他不能不采取积极的行动。结果,他参与了这次杀人事件的调查,冒着被解雇的危险,着手追查不知有无的犯人……
冬村微微地笑了起来。
列车过了福岛。
到仙台时,已是傍晚时分,繁华的街上早已是一片灿烂的灯火。
第二天是八月二十日。晚上,冬村去拜访了东北大学医学系外科的长部副教授。
长部选了仙台站附近清水小路的一家小菜馆。
&ldo;在小菜馆接受刑警的访问,也真够萧洒的吧?&rdo;
长部订了酒和菜,笑了。
&ldo;而且,象是有点敷衍了事的。&rdo;
&ldo;哪里哪里。&rdo;
长部给冬村斟了啤酒。
长部副教授曾是井上的同事,而且两人的关系不错。额头中央有些纹纹,象是平家蟹的甲壳了。从他那额头扩展开去,整张脸都是酒气满面的,很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