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项然加重语气又问了一次。
小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眼前这张带着墨镜的脸,和他记忆中在各种报道里见到的项然重合在一起,她不用打开手机去做人脸识别,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他!
可是,如果他是项然,她茫然的抬头看向站在t台上的项诺,那这个呢?这个她刚刚发现和她两情相悦的又是谁?
看到她眼中的无措,项诺快走两步赶了过来,紧接着从t台上跳下,先伸手扶着小路的肩膀,看似是把她往前推,实际却是他稍错开一步挡在小路身侧,微笑着向项然介绍:“大哥,这是我新招的助理,林小路。”
然后又温和的对小路说:“这是我大哥项然,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是依伦品牌的设计总监。”
小路还是呆呆的看着项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然面对着她站的笔直,仿佛没有听到项诺的介绍,他缓缓的抬手摘下墨镜,露出他的眼睛,那眼睛极黑而且狭长,闪着暗夜的幽光。又似深不可测的漩涡,令他目光所到之处一切沉沦。和项诺明亮温暖的眼睛完全不同,他让人不敢直视。
事实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他和项诺都长得很像。但是,也许是因为他经常参加户外的极限运动,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刚硬,因为这种刚硬,使得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让人倍感压迫的强势与力量。这就让他和项诺在感觉上完全不同,他们两个一个温润似玉,一个冷硬如铁。
他目光沉沉,面无表情,眼睛紧紧的盯着小路,“为什么学服装设计?”
“为什么学服装设计?”小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她这会儿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是嘴张开又闭上,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眼神清明。
比知道谁是项然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因此而迷失了自己。她坦然地看着项然说:“我一直觉得,好的衣服是每个人送给自己的礼物。”说完她点点头,更加肯定地说:“是的,我是把自己做的事当成是在给人们设计礼物,我想要每个得到礼物的人都能快乐。”
听到这话,项然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他猛然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小路的肩膀,小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落了空。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神情古怪的看着小路,仿佛在无尽的孤独中终于与人相遇。那感觉似悲似喜,可是再多的悲喜,也无法掩盖他眼中那沉积太久的寂寞。
“大哥!”项诺忍不住叫了一声。
项然这才把目光转向他,神色间已经恢复平静,他冷冷地说:“你说他是你的助理,那么,你知道她扮成男人想去做我的模特儿吗?”
小路这才猛然想起,她曾经见过他!就在那天,她想见项然,所以假扮成男模特面试,当时他猛然站起,甚至还碰翻了椅子,原来他就是项然,可是自己当时费尽心机去找的‘项然’却不是他。她不由的看了项诺一眼。
听见项然的问话,项诺眼中的吃惊一闪而过,但几乎在同时,当他看见小路看过来的眼光时,就已经极其平静地开口:“是吗?这丫头就喜欢胡闹。那天她以为是我在面试模特,因为好几天没见我了,想给我一个惊喜。”
他嘴里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眼中却用能溺死人的宠爱目光望着小路,小路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脸颊,他们其实并没有这么亲密吧,她确实是去找他。。。。。。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她没有给你添麻烦吧?”项诺如愿以偿的看到小路红了脸,才转头微笑着问他大哥。
项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低着头重新将墨镜戴上,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没有,她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她很感兴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她有能力成为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做你的助理实在是暴殄天物,明天让她到研发中心找我吧。”
说完抬脚就走。
“大哥!”
“等一下!”小路喊了一声,就追着他走了过去。
项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
“项。。。。。。总,我,我不知道你让我找你,有什么打算,但是,事实上,我三天前已经有了新的工作,而且,暂时,我还没有调换工作的打算,所以。。。。。。“
“你可以叫我项然。”他打断她,然后轻轻的笑了一下,“不要那么着急着拒绝,等你和我谈过以后再做决定,最重要的是,其实你还不知道我要给你谈的是什么,不是吗?”
他又看了看项诺,“小诺,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是你的助理,对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林小路,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你主动找我,要做我的助理。那么,在我答应你之后,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又是个什么意思?”项诺问话的语气非常冷淡,他甚至冷笑了一声,“林小路,你凭什么这么大胆?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玩弄人与掌股之间。”
项诺的话让小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些话,怎么说呢?她有些呆呆的看着项诺,她这会儿觉得,她真的应该把邀请函卖给陈甜甜,她就不应该来。她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唉!
可是,项诺当然有理由指责她。确实是她主动找的他,也是她提出要做他的助理,他是答应了,虽然后来,可是后来他,也还真没说不用自己。唉!怎么会这样?
还有,他说她仗着他喜欢她,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仗着他喜欢自己,是她仗着自己对他的喜欢,她才放纵自己为所欲为。她才大胆的却争取,去追求。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她以为的他了,那她鼓着一口气为他做的那一切,如今要拿什么做依仗,又用什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