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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别那样看着我，大卫。石油行业与政府沆瀣一气，路人皆知。而且‐‐&rdo;我摊开双手。&ldo;还有比这更吸引人的地方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这儿的确是最奢侈豪华之地，可这是在全国最贫穷的州里。为什么如此贫穷，你会问?正因为这里如此丰富的煤矿资源被某些利益集团偷走，我们的政府却不闻不问。&rdo;

&ldo;够了，艾利!&rdo;

&ldo;这正是那些煤矿废弃的原因，你懂的。&rdo;我摇了摇手指。&ldo;权贵资本家只会剥削、蹂躏这片土地，掠夺完毕就溜之大吉，根本不考虑会留下什么后果。现在，他们又来糟蹋森林资源‐‐&rdo;我点点头，但愿自己的言谈举止没什么不妥。&ldo;采伐原木。&rdo;

阿卜杜勒上唇的小胡子和下唇的山羊胡子似乎模模糊糊连在了一起。

&ldo;所以你看，你们的会议选在绿蔷薇举办，真是再合适不过了，&rdo;我接着说道。&ldo;嘿。我有个主意。咱们干吗不做个广告片?《绿蔷薇‐‐政府受贿乐园》。&rdo;我看看阿卜杜勒，再看看大卫。&ldo;有那么点意味，你们不这么觉得吗?&rdo;

阿卜杜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一亮，橘黄色的光斑闪烁。大卫避开我的眼睛。

&ldo;你的信念狂热而坚定，艾利，&rdo;阿卜杜勒说。&ldo;但你高看我了;对于贵国的政治，我只是旁观者，而非参与者。&rdo;他拿起菜单，&ldo;我们该点餐了吧。&rdo;

饭后，蕾切尔走向保龄球馆，来度假村的孩子都爱在那儿闲逛。大卫和我走回我们的套房：两个宽敞的卧室，一个装饰豪华的客厅，客厅外是一个弧形的阳台。

大卫松开领带，走进了他的卧室，我四肢伸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返回客厅，脱了夹克，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我没有向他靠拢，自己虽说醉眼蒙胧，也很感到惊讶。平常，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单独相处。他睁大深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眼里满含期待;柔和的灯光在他浓密的白发上跳荡;凸起的肌肉透过短袖衫显现出来。尽管已经五十好几了，他与x一代8的任何人相比都毫不逊色。然而此刻，只有沉默、沉默……

终于，他问道：&ldo;怎么总是那样?&rdo;

&ldo;什么样?&rdo;心跳一拍以后，我说，&ldo;喝酒无节制?&rdo;

他摇摇头。&ldo;为什么总是非要让人家知道你不属于这个圈子?&rdo;

&ldo;我本来就不属于。&rdo;

&ldo;阿卜杜勒才应该不属于。&rdo;

&ldo;的确如此。而且我这口袋里也刚巧装着20口油井呢。&rdo;我抽了一下鼻子。&ldo;我的天，大卫，看看这个地方!单单是这堆垃圾，就足够西弗吉尼亚的一个小村庄全村人食用了。还有，阿卜杜勒竟然把点烟的火柴棍扔在餐桌上，好像我们是坐在路边大排档一样。我知道有些人就是习惯于被人伺候，可我不是那种人。&rdo;我无精打采地说。&ldo;当然啦，就算我今天差点儿淹死，也不会有多大改变。&rdo;

大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ldo;艾利，我原本希望我们能一起享受这相聚的时光。我最不愿做的，就是让你和蕾切尔受到惊吓。&rdo;

要他承认那天下午我们确实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很可能顶多也只能那么说了。&ldo;但就归属感而言……&rdo;他叹了口气，&ldo;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意识到自己属于哪个阶层。你就只把这儿当成一段人生经历不行吗?&rdo;

或许我依然过于激动，或许酒意未消。可他的腔调让我恼恨不已。&ldo;对不起，我忘了是在和谁打交道‐‐那个为了找到归属不顾一切的人，那个需要人人都接纳他的人!&rdo;

他跪在我面前。&ldo;不是人人，&rdo;他轻声说道，&ldo;只是你。&rdo;

我心里一动，胸中从未觉察到的沉重感开始融化。

&ldo;真的很抱歉，刚才是大脑掉线了。&rdo;

&ldo;没事儿。&rdo;他笑了，随即揽我入怀。

11码=09144米。

2绿蔷薇度假村，位于美国西弗吉尼亚州绿蔷薇县的白温泉镇，是福布斯四星级酒店，aaa级五钻奖的豪华度假胜地，吸引着全世界的达官贵人。

3美国劳动节是9月的第一个周一。

4j&iddot;彼得曼公司：1987年由美国人约翰&iddot;彼得曼创建，主要通过产品目录和互联网零售服装和时装配饰等。

5又译作萨维尔街，是伦敦售卖高档定制男装店铺聚集的一条街道。

6高卢牌香烟，法国品牌，历史悠久。

7埃尔夫（elf复数elvis）德国神话与民间传说中的超自然物种，小精灵，挺淘气，爱搞恶作剧。

8x一代指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的一代人;而大卫出生于1945‐1946年之间。

第2章

德雷柏咖啡店装饰着许多明艳的粉色和绿色植物;坐在里面，觉得自己就像被囚禁在一朵巨型月桂的花瓣里。

&ldo;艾利?&rdo;

阿卜杜勒走向我的餐桌，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法式吐司、腊肠和粗玉米粉。

我合上报纸。&ldo;早上好!&rdo;

&ldo;大卫呢?&rdo;

&ldo;还在淋浴。刚锻炼回来。&rdo;

他那一大堆食物差不多遮住了盘子边缘的月桂图案。放下盘子时，他笑了一下，感慨道：&ldo;我应该向他学习，可我又不像他那样善于自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