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高兴?你不是要给我采药吗?”李琎看自己说出的话没有引起娜则往香的排斥或不悦,故意这样说道,想以此缓和自己比她更加雀跃的心情。
“是啊!我在找!”娜则往香伸着脖子往一处颜色略深的低矮绿丛望去。
月痕宫一半面积临湖,湿润的土壤使得树根下的艾草长得十分茂盛,几乎淹过小腿。娜则往香一喜,指着对李琎道:
“王爷!您看那里!”
李琎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道:“没有什么啊!都是叶子!”
“呵呵!王爷!您从小生活在宫中,自然看什么都是叶子,而我,从小生活在山里,周围的花花草草我都能叫出名字。那是艾草!艾草是治疗蚊虫叮咬的良药,而且没那么稀贵,很容易获得。在我家乡,随处都可以看到。没想到这未央宫里也有,长得还更茂盛。我去采些,待会儿捣碎给王爷您敷上!红疹很快就会好的!”
看娜则往香前去采艾草的背影,李琎竟一个人呆在后面偷偷欣赏她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蜜。
李虫儿跑出殿外接李鹤年,看到他就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
“鹤年哥哥!你可来了!花奴哥哥说你今天要用功不让我去长乐殿找你呢!”
“虫儿,叫你别叫我哥哥,你是皇上的女儿!这样被人听到了多不好!”
“这有什么?反正我又不是公主,我喜欢这样叫你!”
这李虫儿出奇洁白的皮肤,让她那粉红的脸蛋在烈日下更显剔透,如一只娇嫩而微微泛红的果实,色泽透亮吹弹可破。李鹤年看着她心疼道:“虫儿!快些回到殿内去,现在的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别被太阳晒伤了!”
“怎么会晒伤呢?我没有宫里的公主姐姐们那样娇贵!”
说着便拉着李鹤年的手往殿内走去。
两人齐齐进入殿内的背影,和那一句“正是最毒的时候!”恰巧被看见李鹤年进入未央宫而跟着前来的任继雪听到了,看到李鹤年和李虫儿牵着手,她的内心一阵阵巨痛,这种痛急需寻找一个憎恨的对象——只恨那天没把李虫儿淹死!任继雪站在树下暗忖。她那只靠在粗糙不平的树皮上的手,不知是不是失去了知觉,使着劲一点一点地往里收紧,如同一只老鹰的利爪,紧紧抓着粗糙的树干。本想问候李鹤年的她没有再继续走上前去,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许久才离去。
娜则往香采好了艾草,抱起来就往沧池边走去。沧池的水拍着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跟上来的李琎道:
“这叶子真的有药效吗?”
“当然有了,”娜则往香摘下一些艾叶清洗干净,然后在池边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和一块小些的椭圆卵石,洗干净后将那块平整的铺平,再把洗干净的艾叶放上去,用卵石“哒哒哒”地捣了起来。
此时,沧池的粼粼波光照在娜则往香的脸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已把整个沧池的水都装了进去,无比透亮!李琎静静地看着她,他觉得这样安静而美好的画面应该再多些,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时间也应该再多些。
随着娜则往香捣药的进行,李琎吸了口气叫道:
“咦!好香哦!这叶子!”艾叶被捣碎后开始散发出阵阵清香,李琎嗅着就要走上前走来,娜则往香连忙阻止道:
“王爷!您站在哪别动好吗?”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不是!您上次掉进湖里你还没忘记吧?”昨晚何满子和紫蝉道对话他也有听到,但她答应过何满子先不要说出来。“你不会游水,要是过来……不小心再掉进湖里,我可拉不动你呢!”
“哦!这简单!”李琎没有停下,继续上前,“你教我游水不就好了吗?”
李琎走过来就蹲下,用手指沾了沾石板上被捣碎的艾叶,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啊……”的一声,他挤起眉头吐着舌头道: